“不要说得好像你已经没有其他事情了”可可突然抬高声音,她开始明白内心暗藏着一股怒气是从何而来,“不要说得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你忘了你保证过保证会把你的那个人带到这里来,一起见你爸爸别弄得你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人生的意义了一样,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吧”
第一次,牧雪的笑容消失了,她愣着和可可四目相对,许久,只有远处打扫墓园的人,刷刷的扫地声。
可可指着大缯插在香炉里的烟,“是你告诉我不要逃避,我面对了,而你自己呢却打算就这样放弃”
牧雪随着她的手指低下视线,冷风吹散开她的长发,除了疲惫,那张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毫无表情。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可可在口袋里突然摸索起来,牧雪抬起头,看到她笑着伸出手里,有一只珍宝珠。
“你动作还真慢呢。”可可笑吟吟地看着走进的大缯,脸上一边鼓了起来,是布丁味的珍宝珠。
“那女人是谁”大缯将手中的香都点起来香炉,“少吃点糖,蛀牙。”
可可看着牧雪远远的背影,没有做声。
冷风吹起地面上一片又一片落叶,原地打着圈,不愿离去的落叶。
大缯祭拜完眼前的墓碑,一把抓起身旁人的手,“走,带你去见见我兄弟。”
“兄弟”
穿过又一排排冰冷的石碑,跨过别人的故事结局,大缯牵着可可,停留在一个扩大的合葬墓碑前。
“你兄弟一家”
石碑上刻着三个名字,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三口的幸庭。
“这是我兄弟,九七年和我一起入伍,退下来之后我报了刑警,他申请做了缉毒警,四年前隔壁市一起利用流浪儿的特大贩毒案你知道么”
可可摇摇头,但是从大缯的语气里,她察觉到了一丝悲戚。
“那起案子就是他起的头,因为他对于隔壁市的贩毒集团来说是个生面孔,所以在上一个卧底失去联络之后,被紧急派去做卧底。”说到这里大缯突然停顿了下,背靠着旁边的石栏坐在地上,“那几天什么事儿都发生的太快太乱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头疼,真的一跳一跳的疼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但是查案子忙的很久都没联络,那天半夜他突然打来电话,说他现在只能相信我,他的卧底身份被人怀疑了,而且警察内部也有毒贩那里的人,他只求我一件事,让我把他的妻子和三岁的儿子保护起来,我让他撤出来,他不肯,他说他见到一个被毒贩控制的小团伙,12个孩子,最大的不过15岁,不运毒就被毒贩饿着又打又抽,被警察抓起来,还没审讯清楚就被警察内部的毒贩给弄死,为了这十二个孩子,他现在不能撤。我知道他在走钢丝,我的手机有录音功能,挂了电话我就直奔局长那里,把电话录音给他听,然后带着人直接去了他家,但是我晚了一步,他妻子和儿子都不在家里”
可可站在石碑前,静静地听着大缯沙哑的声音。
“四天后他突然出现在总局,手里拿着整个毒贩络的证据,就捏在手里,那时办公室里就他,我,和局长三人,他对局长说,我手里的是可以干掉整个络的资料,但是我手机里有早上收到的消息,如果我敢把这东西交给你们,我老婆和我三岁的儿子就没希望了”
可可皱眉,“那12个孩子呢不能作为证人来证明毒贩的行为吗”
大缯摇摇头。“如果不能连警察队伍里的毒贩一起抓出来,那些孩子能不能活到上庭那天也说不准,就算上了庭,那些孩子多多少少都沾毒,他们没有父母,本身不清白也影响证词的可信度,万一审判没有一打获,这些孩子没有一个会有好结果。局长说我不要求你给我,因为我到现在也不能保证你老婆儿子的安全,我这个局长没用,你自己决定吧。”
“他给了”可可瞪大了眼睛问。
大缯没做声,从口袋里摸出支烟想点上,一阵阴风吹过,打火机灭了,再点火时突然手抖了一下,打火机落在地上。
可可走过去,站在他的上风处,蹲下身捡起打火机,然后用双手替他挡住风,烟终于一明一暗地点着了。
狠狠地吐出一口烟,大缯点点头,“他把资料给出去的时候手在抖,他说,为了那十二个孩子我都不忍心看。第二天全面的抓捕就开始了,首先抓的就是警察队伍里的毒贩,我们想切断他们的联络,才能抓失去黑警察通风报信的那些混蛋,第三天”
可可觉得心底猛然一紧。
大缯又猛抽了一口烟,“人被直接被扔在警局门口,然后抛尸的车疯一样的开走了,整个总局门口都被戒严了一整天,没人敢走过去,我拦着不让他出门,他说,让开,否则我们交情到此为止一大一小,两个人,娃娃才三岁身上什么也没有,脑袋上个开了一个洞,就这样被扔在市局门口,他俩结婚那天,我还一口一个嫂子的叫过她,娃娃办满月酒的时候,我和他一边喝一边唱歌,后来都是警队的兄弟一起送回去的,第二天一起被局长一顿臭骂”大缯说几句抽一口烟,飘渺的烟里可可突然看不清他的神情。
缅怀他的兄弟,无可厚非,但在可可心中,墓碑上的女子与那个三岁的孩子,又该是什么样最后的心情枪口对着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