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宇的心里还有点心思放不下,那就是高建松至今没能找到,蓝丝一直住在自己住的地方,这次离开市区到迟舟上任,房子并没有退,续了一年的房租,让她安心住着,如果有什么消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车子很快到了迟舟县政府,在会议室里,进行了简短的仪式,虽然其他的常委们都是笑脸相迎,但是林哲宇还是感觉到,这个氛围很虚,这个时候,他也只有用“天降大任”这个道理来安慰自己咬牙硬上了。
在他就职讲话的时候,也是很简短:希望同志们能够支持我的工作,谋求迟舟的更大发展。
晚上姜东城留下来吃了顿饭,氛围极佳,林哲宇显得很低调,来者不拒,却不主动举杯,只是跟姜东城和胡培高多加深了一轮。他没想到第二天便有传言,说他林哲宇年纪不大官威不小,眼中除了领导根本没有别的人。
对此林哲宇无话可说,这世上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况且是这种没影儿的事呢,你可能连是谁说的都不知道。
晚上在银谷园住了一夜,第二天去办公室的时候,政府办主任孙超颠颠地过了来,问长问短,都是些生活琐事,诸如昨晚住得还好啊什么的,林哲宇有些厌烦,不过现在情况不明,哪怕是下属,也不宜过多树敌,不管迟舟人因为什么对自己持否定或者是怀疑的观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少说多看。
林哲宇的办公室在四楼,比胡培高高了一层,正所谓金三银四,最好的彩头自然是归他的,林哲宇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在经历了险死还生之后,他觉得一切物质上的享受都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推了门进去,里面散发出一股清新的味道,不过陈设倒是简单的很,这里原本是前书记的办公室,里面的东西也都收走了,除了办公桌椅、沙发茶几和桌子上的电脑以及身后的柜子以外,空无一物,倒是墙角那盆不知名的高大植物显得生机勃勃。
孙超跟着林哲宇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按照他这个县政府的管家意思,自然要配备一些新东西的,但是胡书记交待下来,新县长为人节俭,如果换全新的,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
孙超自然明白不是这个理,显然是胡培高故意给林县长一个下马威,所以他很担心林哲宇对他会有什么意见,见林哲宇顺手拿起窗台上的剪刀去修了一下那盆植物,孙超的心里是七上八下,暗叫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不过林哲宇转过身来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道:“孙主任,把相关的文件资料都拿过来吧。”
孙超吁出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才发现额头上居然沁满了汗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一点也不显山露水的年轻县长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也不知道是对领导敬畏的原因还是什么。
回了办公室,孙超悄悄地发了一个短信给胡培高,说林哲宇没什么异常,胡培高默默地将这条短信删除了,默默地点了一根烟,心道,这林哲宇不动声色,城府还真是够深的啊。
且说林哲宇看了一阵子资料,对迟舟的情况有一个面上的了解,总而言之,不甚理想,去年在全市排名倒数第一,并且是全国的贫困县,用百废待兴来形容也不冤枉。
随后又叫来了财政局长迟向彬,了解了一下情况,迟向彬说现在财政吃紧,如果不是每年的扶贫款,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林哲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贫困地区他不是没听说过,但是他没想到迟舟贫困到这个地步,迟向彬接着又抛了一个重磅炸弹过来:“林县老师还联名上访了,要求解决他们去年的工资,好不容易被哄了回去。”
林哲宇沉着脸没说话,估计所谓的“哄”,也是说等新县长来了再说,自己的p股还没坐热,这个烫手山芋就塞到p股底下来了。
林哲宇充分预计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当即问了迟向彬关于三公经费的支出情况,迟向彬迟疑了一下,道:“林县长,你确定要看?”
林哲宇觉得迟向彬这话问的有点意思,道:“你说我是不是确定要看?”
迟向彬道:“我给你说说吧。”
迟向彬不愧是搞财政的,说的头头是道,这不说不知道,一说林哲宇就吓了一跳,什么小车费、招待费暂且不谈,就是在银谷园里书记县长单独开的房间一年就高达四十多万,这还是连财政供养都需要上级拨款的贫困县吗?
林哲宇对迟舟的困难有足够的预估,但是事实比他想像得要严重得多,他就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上级纪委就没有来查过,这东西可一查一个准啊,不过他随即想到,民不究官不查,那么自己该如何着手呢?
林哲宇还真有些一筹莫展,自己总不能一到迟舟就急着发炮吧,这也不是蒋浩然所想看到的局面和想要的结果,他必须好好梳理一下才行。但事实情况是,他根本来不及去梳理,时间并没有给他多少去观察的机会。
就在他打算跟胡培高接触一下的时候,政府办主任孙超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道:“林……林县长,那帮老师又来上访了。”
林哲宇不由一呆,他倒是没想到老师们来得这么快,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显出任何的异样来,道:“周县长呢?”
孙超期期艾艾地道:“周县长他……他病了。”
病了?他还真会挑时候病啊。林哲宇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真不真病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