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确定顾风的身份后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激动一些、大声的回应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多的话顾筝一时也说不出来,只能抹了抹眼角、装出哽咽说不下去的样子,让一切尽在不言中……顾风一听顾筝喊出“哥哥”二字,便再也压制不住内心对亲人的思念,当下便大步往前、紧紧的抱姿筝!
这幅兄妹重逢的画面让太夫人见了也激动得泪光闪动,一旁的岑老爷更是一见到和年轻时的自己有八、九分相似的少年郎就激动得几近魔怔,只顾着目不转睛的直直盯着顾风看、完全忘记开口表明身份,似乎那个和他宛如一个模样印出来的少年郎,终于让他圆了一直以来的心愿、生出有了儿子的错觉!
顾风和岑老爷酷似的容貌也让太夫人一脸激动、连连唏嘘感叹道:“世人都说外甥肖舅,如今见了风哥儿后,我才知道这话一点不假!”太夫人说着老泪纵横的上前抱姿风,哽咽着说道:“我的阿鸾虽走了,但总算给我留下两个孩子,让我岑家不至于绝后!”
太夫人的话让岑老爷回过神来,一脸高兴的大声说道:“我们先进屋,进屋再说!”
一直在旁陪着抹眼泪的丫鬟婆子见了,自是识趣的簇拥着太夫人等人进屋,顾筝一面拉着满脸疑惑的顾风往屋里走去,一面低声解释了句:“哥哥先随我进屋,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慢慢的说与你听。”
大家伙儿先后进了屋并按照辈分落座后,顾筝便拉着顾风跪在了太夫人面前,介绍道:“哥哥,这是我们娘的亲生娘亲,也是我们的外祖母。”
顾风总算是逮到机会把心里的疑问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外祖母?我们的外祖母不是……”顾风说着指了指王婆子的牌位,满脸疑惑不解:“阿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原先的祖母其实不是娘的亲生娘亲,她只能算是娘的养母,当年……”顾筝意简言赅的把这段陈年公案说了一遍,随后红着眼眶把顾丽娘已经去世的噩耗告知顾风:“哥哥,娘已经不在了……娘去世后我才发觉娘的身世有异,但我一时又无法联络到你,只能独自一人去找外祖母……”
原来顾风是比顾筝早一刻钟出世的双生哥哥,因他是个小子,顾丽娘不希望他将来走她的老路、当一个游手好闲只会坑蒙拐骗的市井混混,于是在顾风才八岁时便想方设法的送他去拜师学艺,认了一位本是穷秀才、后来改行跑船的周老汉当师傅。
桐州府靠海,以跑船为生的人一般都会往外围跑,运一些诸如丝绸、陶瓷、茶叶等有本土特色的货物去东洋、西洋等国贩卖,卖完再采购一些大丰没有的洋玩意儿,重新装船后运回大丰高价出售……这可以说是个利润十分可观的行业。
不过寻常人想要跑船、当船上的水手,没跟着厉害的师傅学个三、五年是不会有商贾雇佣的。所以顾风虽然跟了周师傅也有三年了,但在船上却还是只能给周师傅打打下手,因身份还是学徒也分不到多少钱。
因跑船这一行业的特殊性,顾风每次跟着周师傅出海一趟,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才能回来,最近一次更是足足去了一年多、一直到现在才回来。也正是因为如此,顾筝和顾丽娘经历大起大落时,顾风才会完完全全都没参与进来,甚至因为古代消息闭塞、一直都不曾得知顾丽娘已经去世的消息。
再回头来说当初顾丽娘初进岑府时,那时顾丽娘不敢确定自己在岑家能否站稳脚、会不会出事被扣个“冒认官亲”的罪名,因此出于对唯一且远行在外的儿子的保护,顾丽娘刻意对外隐瞒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这个事实,也特意叮嘱顾筝不要同人提起此事,等顾风出海回来后再决定要不要公开他的身份……
没想到还没等到顾丽娘亲自公开顾风身份那一天、她就先走了,顾丽娘走后,顾筝更是意识到岑家大院深似海、各种明争暗斗防不胜防,于是为了保护顾风以及给自己留一条最后的后路,顾筝一直没把顾风的存在告诉太夫人等人,一直到岑家出了急需岑氏一族血脉的人过继一事。
对于过继一事,顾筝除了想要彻底打消罗夫人的企图外,其实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如果她的嫡亲兄长顾风能够过继到岑家,那他将来便会是下一任定南伯,不但不用再辛苦跑船且前途无量,到时她也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了。
至于过继到岑家会不会被人说忘祖,顾筝心里是一点都不以为然———他们的爹不但是个负心汉,且顾丽娘压根就没在他们面前提过他们的爹,甚至还干脆的让他们冠了养父的姓、直接跟着她姓顾,这其实也就是等同于顾筝兄妹从出世起就没了父族。
顾风自是不知道顾筝心里所想,他虽然觉得妹妹说的这一切跟话本上写的故事似的,但跟着周师傅跑了几年船让他视野比同龄人开阔许多,见识和应变能力也比同龄人强上不少。
因此顾风虽然对突然冒出来的亲人感到师傅意外和震惊,但却一点都没把内心的情绪表现在脸上,反而痛痛快快的冲太夫人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外祖母!”
“乖!我的乖外孙快起来,”太夫人一脸激动的冲顾风招了招手,示意他到她身边来:“来,走近些让外祖母好好的瞧一瞧你!”
太夫人拉着顾风上上下下的瞧了好一会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