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不想顾筝因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而受到丝毫伤害,因此明空师太一打量完顾筝、太夫人便寻了借口把顾筝支开:“弯弯,你不必在这里陪我了,且多去陪陪你大姐姐吧!她再过几日就要启程回去了,你们姐妹俩难得见面、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说些体己话儿才是!”
顾筝也正有此意,便也不再推辞、很快就笑着退了下去,自去寻岑元娘说话不提。
太夫人和明空师太两人因早年曾有些渊源和交集,这些年来倒是慢慢的有了十分深厚的私交,可以算是关系极好的至交好友。
因此一等顾筝退下,太夫人就迫不及待的出言说道:“弯弯这孩子生来便是个命苦的人儿,一直到我把她接回府后方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她娘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我今日请你来也不真的想要你批示她的命格,只是想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她说些好话,让她可以不必受那些流言蜚语的困扰。”
明空师太眯着眼掐算了许久方才睁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这点倒是你多虑了。”
太夫人听了误以为明空师太不愿意替她作假,语气里不由带了几分焦急:“我知道你从不肯打诳语,但凡事总有个例外嘛!莫非以你我之间的交情,还不足以求得你开口助我这苦命的孙女儿一臂之力?”
“非也非也,”明空师太缓缓的摇了摇头,双手合十的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这急性子可是一点都没改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件事你确确实实是多虑了,我先前已经在心里替七姑娘掐算过一番了,七姑娘虽命格有些奇特、也含着一些我掐算不出来的变数,但大体来说她却是个有福、旺夫、旺嗣之人,绝不是外头传言所说的那般会克父克夫。”
明空师太的话让太夫人喜出望外,立刻就命人备好笔墨纸砚,笑眯眯的请明空师太将顾筝的命格批示下来,也好日后当成破除谣言的凭证……
太夫人拿到明空师太亲笔批示的命书后,第二日便使人去平国公府送了拜帖,决定亲自上平国公府走一趟,当着郑太夫人的面将那些不利于顾筝的谣言辟除。
郑太夫人虽接了太夫人的拜帖,但到了和太夫人见面那一日虽还是客客气气、有说有笑的,却显得有些不太走心、也只字不提顾筝,借着这样的态度表明她已经知道那些和顾筝有关的流言蜚语。
太夫人见了自是心中有数,和郑太夫人客套过后便直奔正题,和郑太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姐姐,这些时日在外头流传的那些和我家七丫头有关的流言,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吧?”
郑太夫人带着几分矜持、略微点了点头:“嗯,倒是听说了一些。”并未多言,一副等着太夫人给她一个解释的姿态。
太夫人的态度自是丝毫都不含糊,当下便把外头那些嚼舌根的人骂了一顿:“也不知是哪个见不得我们七丫头好的人,竟胆大包天的造出那样的谣言来!若是让我查到这些话都是谁传出去的,我一定不会轻饶!那起爱嚼舌根的小人竟然说我家七丫头克父克夫?她若是命硬克亲,怎地不见她将我这个嫡亲外祖母给克了去?”
“我家七丫头在我膝下已承欢五、六年了,非但没把我克出任何好歹来,反倒还给我带来了福气,让我得以高高兴兴的做六十大寿!”
太夫人说着顿了顿,便转而说起教养一事:“至于我那苦命的女儿,她人都已经去了、还拿她来作什么筏子??我家七丫头到了我们家后可是一直由我亲自教养,难不成我都费心教养她五、六年了,还不能把她教成大家闺秀吗?我家七丫头无论是读书识字还是针黹女红,哪样比别人家的姑娘差了?别人家的姑娘还未必如她那般分得一手好茶呢!”
太夫人说的这些话虽然句句在理,但郑太夫人心里对顾筝的八字命格难免还是有些疙瘩———她可以不计较顾筝有着一个不着调的娘这件事,也相信太夫人绝对有本事把顾筝教养得不比别的大家闺秀差,但她却不能冒险让顾筝将她的儿子克死!
因此郑太夫人虽然卖给亲自上门的太夫人一个面子,当场表示她绝不会听信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但想要迎娶顾筝为媳妇儿的心思到底是淡了许多,也不似先前那般重视和喜欢顾筝了……
太夫人明着也不点破郑太夫人心里那个疙瘩,只随意的提起了明空师太:“听说明空师太近几年来在道法佛理上的造诣日益精深,就连宫里的娘娘也经常请她进宫去说佛讲道,还让她替几位皇子、皇女批示命格。”
郑太夫人也乐于跟着岔开话题:“是啊,听说她每隔半年便会进京入宫一躺,替宫里的娘娘……我还听说这位明空师太很难请,且除了皇子皇女外,从不肯轻易替人批示命格!听说陈阁老的夫人请了她几回,都被她客客气气的婉拒了。”
太夫人见郑太夫人对明空师太也是十分推崇,一面悄悄的按捺住内心的欣喜,一面不动声色、状似随意的提了一提:“是吗?我还真不知明空她如此难请,我和她还算是有些私交,她前儿才刚刚到我府上略坐了片刻,顺道替我家七丫头批了批命格。”
郑太夫人听了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忍不住往下追问道:“当真?那明空师太是如何批示七姑娘的命格的?七姑娘定是个有福之人吧?”
太夫人闻言也不多说,只淡淡一笑从袖袋里取出明空师太写的命书:“老姐姐若是对我家七丫头的命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