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四娘的话让岑三娘越发不解,语气硬邦邦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你傻你还真傻!若不是顾筝去祖母面前告状,那你说说会是谁?怕事的李姨娘?还是胆小的六娘?”
岑四娘见岑三娘还是一副朦朦胧胧的样子,便以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自以为是的教训岑三娘道:“你再仔细想想———若不是顾筝先前抢了你的丫鬟、害你积攒了一肚子怒火,你就不会迁怒和顾筝交好的六娘、把气全都撒在她身上,你不把气撒她身上、也就不会不慎将她推倒了!”
“要我说、定是那顾筝不高兴你因琉儿一事处处找她麻烦,才会一见你犯了错、就迫不及待的把事情捅到祖母跟前去!”岑四娘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岑三娘一眼:“我有时真真是怀疑你不是娘亲生的闺女,否则怎会我和二姐姐明明都聪明得很,唯独你笨得无药可解?也就只有你会笨到傻傻的相信顾筝说的每一句话!”
岑三娘心里本就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也不似其他姐妹那般有那么多心眼和心思,因此岑四娘和岑五娘先后说的那些话,很快就对岑三娘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再次怀疑顾筝。
岑三娘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怀疑回到正房后,很快又被罗夫人以斩钉截铁的态度进行洗脑、再三强调顾筝就是告密者……几次三番后,连岑三娘自个儿也觉得自个儿笨,被顾筝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而岑三娘内心一认定顾筝是告密之人,一向爱恨分明的她立刻就重新不待见顾筝———不过岑三娘不待见的顾筝的原因、倒不是因为顾筝告密,而是觉得顾筝阴险狡诈,不但敢做不敢当、还巧言令色的欺骗她,害她白白的信任了她一场!
岑三娘长这么大最恨被别人欺骗、算计,再加上岑四娘给她灌输的那些话,这种种种加到一块后,让岑三娘孩子气的把所有的账都算在顾筝身上,认为如果没有顾筝抢走琉儿、琉儿背叛她一事,她就不会找岑六娘出气、害岑六娘受伤。
心里有了这样的怨恨后,岑六娘便越看顾筝越不顺眼,并且为了报复顾筝对她的欺骗,她很快就暗暗的下定决心———她一定要想法子让顾筝出一回丑,出一出心里的怨气!
…………
这一日下午,大家伙儿如往常般聚在梧桐苑上课,且正好上的是刺绣这一项,于是较为擅长针黹女红的岑三娘立时抓会、洋洋得意的向顾筝下了一道战书:“顾筝,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绣功?”
面对岑六娘那孩子气般的挑衅,顾筝顿时觉得十分头疼———顾筝倒是不怕和岑六娘比绣功,因为输赢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且她才学了几日、岑三娘又学了几日?彩虹不一样怎么比都有失公平。
可到底是比还是不比呢?
要是真比了,她是不是无论如何都要故意输给岑六娘啊?
否则以岑六娘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顾筝郁闷的纠结要不要接下战书时,岑五娘却站出来替顾筝说了句公道话:“三姐姐,弯弯妹妹学女工的时间没你长,她哪比得过你?”
岑三娘虽然一副自信满满、一定会赢顾筝的模样,但她却也不想占顾筝便宜,只见岑五娘话才说完、岑三娘就挑了最简单的一向活计来比:“那我就不和她比绣花,只和她比最简单的纳鞋垫!这纳鞋垫乃是姑娘们一开始就要学的基本功,顾筝也练了有些时日了吧?我和她比这个不算是占她便宜。”
原来大丰朝女子出嫁,除了要亲手绣一套嫁衣外,还要一针一线的缝制袜子、纳鞋垫,日后嫁到夫家后亲手奉给夫君、公婆以及其他长辈。
因这些东西是要在成亲第二日认亲时,当着所有亲戚长辈的面捧出来当见面礼,所以这些东西便相当于新妇的脸面,也是新妇嫁到夫家后认亲的关键———新妇奉上的东西做的好不好,代表新妇的针黹女红的好坏,而这针黹女红的好坏通常是夫家人衡量新妇是否贤惠能干的标准。
于是这个规矩让大丰朝的姑娘们未出阁前,都被家里的长辈逼着重点学缝制袜子和纳鞋垫。却正是因为缝制袜子和纳鞋垫乃是基本功,算是针黹女红当中最简单的一项活计,所以长辈们往往会十分严格的要求姑娘们,毕竟只要肯下功夫,学好这两样比学好那些个双面绣、打子绣、乱针绣等要容易多了。
只是顾筝一向对针黹女红不感兴趣,一直以来都没认认真真的学过纳鞋底,只勉强学了如何缝制袜子,以及缝制荷包等小物件而……
而岑三娘一旦讨厌一个人,说起话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只见她见顾筝迟迟不敢应战,立时变得有些咄咄相逼:“怎么?你怕输给我丢脸,所以才不敢和我比试吗?原来你才是个胆许!”
顾筝无奈的看着一个劲挑衅她的岑三娘,道:“三姐姐,我只是觉得这个比试没什么意义……”
岑三娘不等顾筝把话说完、就刻意出言挤兑道:“我知道了!你娘既是个在市井混大的妇人,那你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针黹女红可是高门大户的大家闺秀才会学的手艺,你就算是学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学点皮毛罢了。”
“你不敢接下我的挑战倒也情有可原,谁让你娘没早早的就教你这些手上功夫呢?我看你将来定会和你娘一样,只懂得游手好闲、别的什么都不会干。”
岑三娘不提已经去世的顾丽娘还好,一提起顾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