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阮大秀!”耳畔传来一声高呼,瞬间令二人回神。
阮云欢一惊,身子一挣,脱出他的怀抱,敛衽一礼,轻声道,“多谢四殿下相救!”一举一动,仿佛闲适相逢,竟然没有一丝波澜。
怀中一空,淳于信整个人僵立于地,但见眼前女子,恭恭敬敬的见礼,客套、疏离、淡漠……
而她的身上……是五皇子的狐裘大氅。
淳于信心头一阵绞痛,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咬了咬牙,淡道,“本王倒忘了,睿敏郡主功夫不弱,纵然没有本王,想必也会安然无恙!”
“四殿下过奖!”阮云欢微俯着头,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数月不见,怎么还是这么别扭?
宋文杰张大眼,瞧瞧阮云欢,又瞧瞧淳于信,才结结巴巴道,“咳,四……四殿下,我……我一会儿再来!”说着便要转身。
“说罢,何事?”淳于信剑眉微挑,将他喝住。
宋文杰缩了缩脖子转身回来,说道,“五殿下的人已攻破塔门,但塔内似乎隐有高手!”
淳于信点头,目光不自觉向阮云欢望去。阮云欢点头道,“太子殿下和申屠杰均在塔内,身边均有不少高手!”
淳于信微微闭目,霍然转身,命道,“冲塔,活捉申屠杰!”自宋文杰手中接过长剑,大步向塔门而去。
“是!”宋文杰领命,扬声呼道,“冲塔,活捉申屠杰!”自腰间摸出两柄匕首,跟在身后冲去。
“喂!”阮云欢急唤,却见二人已一前一后奔去。阮云欢微微皱眉,低声道,“书呆子去做什么?又不会打架!”
“嗤!”身侧传来两声闷笑,阮云欢回头,便见狄山、景宁二人立于身后。阮云欢大喜,说道,“你们也回来了!”
“秀!”二人齐齐向阮云欢见礼。狄山含笑道,“秀莫急,等我们擒了申屠杰,为秀出气!”说着也不等阮云欢应,向景宁招呼一声便走。
“喂!”阮云欢再唤,拔步要追,却被一人拦住,躬身道,“郡主,四殿下有命,请郡主留在此处!”
阮云欢回头,却是路宁仗剑护在她的身侧,心知他绝不会放自己入塔,只好眼巴巴的瞧着二人追上宋文杰,一齐向塔门奔去。
厮杀声再起,刚才还是争夺焦点的阮大秀,此一刻像闲人一样立在塔外,眼瞧着塔外太子的守卫层层倒下,眼瞧着淳于信率人杀入塔去。
这一番厮杀,从三更天申屠杰入塔开始,已经两个多时辰。东方厚积的云层破开一丝,天方欲晓。
阮云欢环目而望,塔内的厮杀声,仍在继续,正北的大路上,仍有神策营的兵马不断奔上,寡众之势互易,塔外太子的守卫已经尽诛。
阮云欢心中暗叹。若是太子能在脱身后立即远走,这十几日来,早已逃去无踪,又岂会落此地步?
正在感叹,蓦然间,但闻塔上一声大呼,阮云欢抬头,却见塔顶一人迎风而立,月白长袍随风烈烈飞舞。
阮云欢大吃一惊,拔步向塔下奔去,扬声大呼,“太子殿下!”塔上之人,竟然是太子淳于毅。 嫡妃难为:.-e.c
太子端立塔顶,仰头望着渐升的朝阳,面上神情一片宁静。
“太子殿下!”淳于信慢慢上塔,向着那月白背影低唤,说道,“殿下请随臣弟回宫!”
“回宫?”太子轻轻笑起,垂目望向北边上山的大路,轻声道,“老四,你是想要我回去做阶下囚吗?”
淳于信摇头,说道,“太子殿下勾结异族,叛国害民,祸我山河,早已是死罪。只是,皇后为你所累,太子妃被拘宫中,太子殿下难道不该回去有一个了断?”
“了断?”太子低语,轻声道,“是啊,母后为我所累,不能善终,惠儿……惠儿……”提到太子妃,目中露出一抹温柔之色,叹道,“我纵回去,又能如何?父皇会放过她吗?”
淳于信皱眉,冗声道,“太子到此地步,还不知错?”
“知错?”太子反问,似乎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忍不哈大笑,说道,“知错?我错在何处?只因麻天昌降敌,父皇不但将麻氏一族下狱,还软禁母后,将我架空?本宫不过是不愿束手待毙,才做最后一击,本宫又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