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俯首而视,张了张唇,正要说话,却见齐王妃竖指在唇上一比,浅浅而笑。
不用说,她知道!
齐王殿下无奈,娶一个聪慧的王妃,便是这一点不好,竟然没有让他堂堂齐王有炫耀的机会。
正在这时,但闻湖上一阵笑语,遥遥传来。淳于信抬头,便见一条不大的画舫上,十余人两侧分坐,居中一人,正是苍辽太子耶律基。
而在画舫两侧,一侧是九皇子耶律辰与邹宇霄、熊松河等几位公子。而在另一侧,却是秦湘、熊燕瑶、魏蓓婷三人在内的六七名秀。
齐王殿下乌眸一深,低声问道,“这几位秀,是应苍辽太子相邀?”
阮云欢也侧身望去,轻轻点头,应道,“是!”一双水眸,向那几位秀一一瞧了过去。
方才,众人刚入了御花园,便逢邵毅丰自后宫溜达出来,闻说众公子、秀移宴御花园,便来了兴致,提议到太液池中荡船吃酒。
永乐公主生性好玩,一闻之下,甚觉有趣,便连声附和,端王无奈,只得命人将大协舫,连来往接引登岸、上船的小船也一并调了出来,供众人玩乐。
平日众公子、秀虽也曾在太液池中游湖,可是一向只乘坐大的画舫,随在御船之后,今日一见小船,倒大多弃了大船,三两人结伴,去摆弄小船。
而苍辽太子见那画舫建造精美,便邀几位公子、秀一同上船。其中,秦湘、熊燕瑶、魏蓓婷三人,便在苍辽太子的盛邀之下,想来……
淳于信向那几位秀望了片刻,微微点头,说道,“想来,苍辽太子妃,就在她们三人之间!”却并未点明是哪三人。
“嗯!”齐王妃点头,似乎知道他指的是谁,低声道,“成败,就在今日!”一双水眸,却是望向苍辽太子身畔的耶律辰。
这些秀之中,论出身门第,才华容貌,另几位都只不过做个陪衬,可能中选的,只有秦湘、魏蓓婷、熊燕瑶三人!
而这三人之中,论容貌,以熊燕瑶较为出色,另二人各有千秋,家世门第,以秦湘最高,熊燕瑶次之,魏蓓婷落了下风。而论三人才智,熊燕瑶擅于歌舞,却并无什么智计,魏蓓婷与秦湘却相差不多。
如此看来……
齐王妃心头暗惊,一双水眸,向秦湘深凝一眼,转瞬望向九皇子耶律辰。
苍辽太子若是慧识人,恐怕选中的会是秦湘。纵然苍辽太子不懂识人,他的身畔,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九皇子耶律辰。
这三人相比对,无论如何,人选也不会是熊燕瑶,而是……秦湘!
秦湘若选为苍辽王妃,秦义纵然获罪,皇帝瞧在苍辽太子的份上,也必然会网开一面,如此一来,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局棋,眼看到了最后一步,岂不又再战成和局?
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耶律辰也转头向她望来,阮云欢躲避不及,二人目光相触,耶律辰展颜笑起,露出一个朝如晨露般的笑容。
阮云欢微愕,瞬间也浅浅笑起,微微晗首,以为回礼。
二人神情间的交流,满满落入淳于信眼里,齐王殿下心头微恼,淡淡向齐王妃一瞥,闷闷道,“这位九皇子,当真是阴魂不散!”
齐王妃微讶。人家九皇子,几时惹了齐王殿下?转念间,便已明白,不禁抿唇浅笑,却道,“九皇子光芒内敛,华贵天成,又潇洒豁达,难不成王爷没有结识之心?”
齐王殿下冷哼,说道,“能得齐王妃如此盛赞,此人自然是非比寻常!”
阮云欢浅浅一笑,点头道,“自然!”
齐王殿下被她激的怒起,抿了抿唇,转身便走。
阮云欢好笑,倒也不留他,水眸微眯,向湖中望去,搜寻永乐公主的身影。若传言不虚,永乐公主要嫁的竟然是齐王,那么,总要设法,令她改主意才行!
暮色,将整个皇宫,拢入一片黑暗,而整个御花园,却仍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太液池中,一片欢笑之声。此时在篷莱岛上游赏的公子、秀也已返回,加入湖中来往穿行的船只,有赛船的,有对歌的,笑声歌声,混为一片。
正在众人笑闹间,但闻岸上太监尖亮的嗓音一阵阵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
一声近过一声,遥遥向这边传来。
湖上众人闻报,纷纷回浆,向大船上划来,一时间,小船挨挨撞撞,一片惊呼笑闹之声。
端王一边命人驾船去接皇帝,一边在船上大喊,“不要挤,当心落水!”
阮云欢立在船头,见桑可儿、骆凝殊等人的船驶到近前,含笑道,“当心一些!”伸手握住桑可儿的手,将她拉上船来,跟着又去拉骆凝殊。
苍辽太子所乘画舫较大,回船不及小船灵敏,直到小船上的人尽数上到大船,画舫才慢慢向这里靠拢。只是此刻船边挤着许多小船,急切间躲避不及,竟然就挤在画舫与大船之间。小船划不出去,画舫也难靠近,两条船隔着丈余宽的距离,踏板无法触及。
苍辽太子玩的兴起,见状笑道,“不必搭踏板,我们跃过去便是!”
一句话,几位公子齐声道好,几位秀面上却露出难色。这边永乐公主早已登上大船,见状扬声笑喊,“跃过来算什么本事,一人带领一位秀才好!”
此时船上船下,均是少年男女,本就喜爱玩闹,闻言也不想合不合规矩,都是纷纷叫嚷,“对,一人带一位秀过来,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