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就是在数日前,就是这个如朝露一般的少女,只言片语,杀伐立断,竟生生夺去十几条人命?
秦氏强压心中怒火,淡道,“大秀一路辛苦!”
阮云欢微笑道,“女儿一路有人服侍,又添了许多新鲜见闻,何辛苦之有?母亲劳心家事,才是辛苦!”
秦氏“哼”的一声,心里盘算着秦鹏的事,随口问道,“哦?有什么新鲜见闻?”
阮云欢垂首一笑,说道,“女儿正想回禀母亲,女儿前往江州时,路过叶城,巧遇李成璧表哥!”
秦氏眉心突的一跳,哦的一声,说道,“李成璧?”假装想了想,说道,“好像他当值的县城,便属叶城管辖,遇到也并不稀奇!”
阮云欢点头,说道,“女儿原也这么想,只是女儿遇到他时,恰是他被人绑了游街,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瞧见女儿,也不曾给母亲带个好儿!”
游街的时候带什么好儿?还怕建安侯秦家的脸丢的不够?
秦氏的脸黑了黑。
早几日秦氏就知道叶城的计谋失败,听她刻意提起,只觉得心底怒火蹭蹭的上窜,咬了咬牙,皱眉道,“好好儿的,怎么会被人拖着游街?”
“什么游街?”阮一鸣进门,便听到最后一句。
“女儿给爹爹请安!”阮云欢忙上前见礼,笑着上前扶着他坐下,说道,“几日不见,瞧爹爹又精神了许多!”
“几日?”阮一鸣横她一眼,说道,“你一走半个月,爹爹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不回来了呢!”见丫鬟奉了茶,接过啜了一口,才又问道,“方才我进门,听你们说什么游街,何人游街?”
秦氏皱眉道,“不过是云欢在路上瞧见,当了趣事来讲罢了!”说着向阮云欢一横,心里暗暗咬牙,这个丫头偏偏说这件事,是一定要秦家在阮一鸣面前丢脸吧!
阮云欢却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随口顺着道,“是啊,女儿从不曾见过,有趣的紧!”
阮一鸣“嗯”的一声,倒也并不追问,向秦氏瞧了一眼,皱眉道,“江州怎么回事,我刚才一进门,怎么听说冯四家的带着一群妇人孩子来,哭哭啼啼的!”
秦氏冷笑一声,说道,“那得问大秀了,一到江州,便将田庄里的十几个奴仆打死,弄的一群孤儿**来向我哭述!”
阮一鸣大吃一惊,失声道,“打死?这……这是……”虽然死几个奴仆不是大事,但这事出自自己未出闺的女儿之手,便有些震惊。
阮云欢淡淡一笑,说道,“那干奴才以奴欺主,意图截杀云欢,不打死,难不成还留着他们害我不成?”
阮一鸣越听越惊,说道,“怎么……你说冯四要截杀你?”
阮云欢道,“不是要截杀,是截杀不成,反被女儿擒住!”
阮一鸣一张脸顿时一沉,向秦氏望去一眼,冷声道,“这奴才当真是狗胆包天,也不知道仗了谁的势!”
秦氏脸色一变,咬牙怒道,“难不成相爷以为是妾身指使?为何便不问问大秀做了何事,逼的冯四铤而走险!” ☆百度搜索:☆\\//☆
阮一鸣被她一嚷,心里又没了底,转头望向阮云欢。
阮云欢淡道,“冯四不满女儿接管田庄,联络所有奴仆和佃户,将田地荒废。加上他本是母亲的奴仆,女儿不能重责,却也不敢用他,便令所有奴仆自行返回帝京听母亲调遣。哪知那冯四假意离开,却潜伏田庄之内,趁女儿视查田庄时截杀女儿,若非赵承、周威拼死相护,女儿怕是再没命回来见爹爹、母亲。后来他们敌不过女儿的护卫,才又中途逃走,是女儿寻人帮忙将他们自田庄中搜出,对为首几人施了刑罚!”
阮一鸣皱眉,说道,“果有此事?”听着是质疑阮云欢,目光却望向秦氏。
秦氏冷道,“今年江州大旱,庄稼自然无法长成,怎么说是冯四命人荒废?”
阮云欢道,“虽然江州大旱,大多良田颗粒无收,但云欢的田庄靠着湄江,庄中还有七户佃农保持庄稼完好。其余的人若非故意荒废,又做如何解释?”
秦氏脸色乍青乍白,强道,“湄江虽近,但总需劳力挑水,那庄子占地千顷,如何挑得过来?”
阮云欢唇噙冷笑,说道,“不能挑水护田,又要他们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