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蔚闻言，脸色忽然起了变化，在瞬间变得苍白。
小包子捏了捏舒蔚的手，扬起脸缓缓道：“妈咪，念念想离开这里。”
他知道自己的妈咪不开心，也知道因为这个阿姨说的话，让自己妈咪异常难受。
他于是立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用力捏紧舒蔚的掌心，扯着她往旁边走。
他想，只要见到爹地，让爹地哄哄妈咪就好了。
母子俩出现在病房门口时，顾辛彦正好打完针，因为护士不算温柔的手法，让男人脸色异常阴沉。
他等了等，瞧见站在门边的舒蔚和小包子，俊脸上的阴霾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被掩盖：“念念，过来！”
小包子想也不想地朝着顾辛彦跑过去，肉乎乎的身子径直扑倒在他身上，一大一小两张格外相似的脸上都露出些许笑意。
舒蔚却没有任何欣喜。
父子俩闹够了，顾辛彦才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他和小包子一起闹了这么久，舒蔚的脸上竟然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于是男人放下小包子，淡淡开口：“怎么了？”
“哦，我们来的时候看见了叔叔和阿姨。”
顾辛彦蹙紧浓眉：“哪个叔叔和阿姨？”
“大宅里的那个，很坏的。”
小包子不记得林昭颖和顾志北的名字，却深深记得他们属于哪个地方。
果然，顾辛彦一听小包子的描述就立刻沉下了脸，刚刚的笑容立刻被阴沉覆盖。
他抿紧薄唇，线条分明的五官闪过一抹无奈和迟疑，等了许久之后才缓缓朝舒蔚伸出手：“念念，你到旁边去玩，爹地有话要和妈咪说。”
“好的。”
小包子想也不想地跑远，躲在角落里翻找了些东西出来。
舒蔚收起视线，目光终于肯落在正对面的男人身上。
顾辛彦身上穿着才服，蓝白相间的衬衫在里头，外头披了件黑色外套，略显凌乱的发丝垂落在额头。
他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奈。
“你见到昭颖了？”
“恩，她为什么还会在医院里？证据不足？”舒蔚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并不想与他争吵。只是林昭颖是害死姐姐的凶手，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
这几天有空的时候，舒蔚还特意去了一趟墓地。在那里告诉姐姐她找到了凶手，告诉她，在五年之后，她终于能真正敢面对她。
长久以来纠缠她的噩梦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舒蔚以为，她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做自己。
然而林昭颖还在，她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甚至，还能挑衅自己。
顾辛彦垂着眸子，细致的眸光落在舒蔚好看的脸颊上。
他好看的薄唇偶尔抿了抿，扬起漂亮的弧度。但等了许久却依旧没有说任何话。
“顾辛彦，到底怎么回事？”
见舒蔚有些生气了，顾辛彦也不敢再等，厚实的手掌握着她的，开口时声音哑哑的说道：“抱歉，暂时还不能动她。”
“为什么？”
舒蔚心底“咯噔”一声，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拿林昭颖没有办法。
而怀抱着他的男人却久久不言语，也不知心底藏着什么，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抱歉。
舒蔚想发作，又害怕自己再度误会他，如今的她早已舍不得与他再有任何争吵和误解，她恨不得日日夜夜陪在这两个男人身边。
做他们最爱的女人。
素手抚上男人好看的眉眼，舒蔚摸了摸那线条分明的下颌：“告诉我，为什么？”
话落，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深黑眸子里的情绪愈发复杂起来。
他好似在苦苦克制着什么，总也不愿将那些事告诉她。
顾家，表面光鲜亮丽，甚至是当之无愧的北城第一。
然而内里的顾家，却很脏。
他自小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知道从爷爷手底下传下来的顾氏是如何一步步洗白的。更知道当年为了成功为了崛起，顾氏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而他不愿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再接触这些。
男人蹙紧眉宇，眸色深黑。即使舒蔚怎么努力去看，也看不透。
她扬起精致的脸，澄澈眸光尽数落在顾辛彦身上：“我想知道，那因为什么？林昭颖和顾志北就要离婚了，她是个杀人凶手，就算被判刑也不影响顾氏啊。”
“人做错了事，难道还不该受惩罚吗？”
顾辛彦搂着她肩膀叹了叹，努力克制着心底的情绪：“昭颖的事，牵涉很广。我答应你会尽快处理完成，但暂时，先这样好不好？”
“蔚蔚，你信我这一次？”
他最后那几个字，说的时候声音非常小，小到舒蔚几乎要听不见。只能隐约感受到那沉沉的语调和情绪。
可不知因何，每当顾辛彦这样时，她心底竟也觉得闷闷的。就好像有什么人拿了针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口刺。
很疼很疼。
素手抚上他的，舒蔚的指尖就在距离他手背一厘米处，悬了许久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她久久的没有说话，却能感觉到两人的气息愈发疏远。
“我要帮姐姐报仇。”
“我知道。”顾辛彦有些急，她这模样，好似怎么也不肯信他。
“你姐姐的仇，我会帮你报。你的仇，也一样。她做错了该受到惩罚，那就让她好好接受惩罚，我们不需要给她任何怜悯。”
闻言，舒蔚猛地甩开他的手，眼底的情绪名叫失望。
她恍然想起自己曾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