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本王都也逃不过‘孤陋寡闻’四个字……”
低沉慵懒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响起,淳于焉冲着面前的女子,似**溺的一笑。
席上众人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见得四王爷都尚且仿佛不在意,立马便有人随之笑了起来。在一片沉寂的锁月台里,显得尤其尖锐而刺耳。
安若溪瞧着那款款相对的一男一女,郎情妾意,默契如斯,真真一对璧人。而从她的角度,却只能看得到身畔男人俊朗冷毅的侧脸,明明离得很近,却仿佛中间隔着千山万水一般,遥不可及。
安若溪的心底,就像是被人突然扔了一块石头一样,堵着,说不清的难受,不由的有些讪讪的将目光移了开来。
正为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而一片懊恼之时,手上却蓦地传来一缕微凉而粗粝的触感,安若溪的心,突然剧烈的一跳,下意识的望向身畔的男子,却一眼就撞进他幽深似海的寒眸里,那浓重的像夜色一般的瞳孔里,有晦暗的流光忽明忽灭,似有情似无情,让人忍不住的深陷。
“你从哪里学来这么一首曲子?……连本王都没有听过……”
低沉性感的嗓音,似埋怨、似**溺,像一根羽毛一样,若有若无的搔在安若溪一片恍惚的心里,带来麻麻的痒痒的触感,柔软的仿佛随时都能够融化,整个身子,轻飘飘的,就如同踩在云端里一样,虚幻,不真实,却令人沉溺。
从男人灼热的大掌里传来的温度,火烧一般,烫热了安若溪莹白似玉的脸容,他温柔似水的眸光,像是淬着蛊惑人心的剧毒一样,安若溪只觉得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片,无法集中,无法思考,除了瞳孔里映出来的男人的脸容,再也看不到其他,想不起其他,残余的理智告诉她自己应该做出点什么反应,但是微微张了张嘴,却发现口腔里空白一切,千言万语,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寻不到痕迹。
只是她这幅不知所措的神情,落在旁人的眼里,却如同一颗石子,划入暗流汹涌的湖面,惊起一圈圈或轻或重的涟漪。
连亦尘只觉双眼,像是被人拿着一根针,狠狠的戳了一下,有尖锐的疼痛,直达心底,缓缓的将自己的目光,从远隔千山万水距离的女子身上移开。
宇文洵澈却是任由灼灼的眼球,固执的黏在那一抹窈窕的身影上,偶尔瞟一眼她身畔的男人,那目光又是发酸,又是妒忌。
那副神情,倒与柳灼萝如出一辙,相得益彰。
惟有苏苑莛,精致的脸容上,仿佛从来不曾留意过周遭的一切情境,优雅温柔的浅笑着。
“是呀,妹妹……不知你这首曲子,叫做什么名字?”
娇媚的嗓音,恰到好处的接口询问道。
安若溪像是突然间被人撞破坏事的孝一样,脸刷的一下烧了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将被淳于焉大掌包裹住的小手抽出来,哪知他却无赖的更加紧了紧力度,让她似被网住的一尾鱼一样,难以挣脱。
但见那一张天妒人恨的俊颜上,性感凉薄的唇瓣间,凝着的那一抹戏谑的浅笑,愈来愈妖孽。
安若溪又是羞赧,又是懊恼,不用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红的像是兔子的眼睛,猴子的屁股,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不对,是把这个无耻的男人埋进去才是。
狠狠剐了一眼那只**,安若溪像逃避洪水猛兽一般的将目光从他身上拔了下来,惟有这样,失踪的思绪,仿佛才渐渐的归了位。
“这首曲子……”
平抑了一下那尚有些狂乱不羁的心跳,安若溪赶紧开口回答道,只是嘴皮子一溜,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叫做《笑傲江湖》……”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欲待改口,转念又一想,反正也能说的通,也就不再纠结,顿了顿,解释道:“这首曲子,原本是一琴一笛相合的,讲述的是一对恋人知己,在历经了江湖中的种种恩恩怨怨、纷纷扰扰之后,抛却一切功名利禄、恩怨纷争,从此之后,一琴一笛,**山水,逍遥自在的故事……”
除却那令人一见,就会误终身的杨过之外,安若溪最心仪的就是《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了,他那种洒脱豪迈的个性,着实叫人称羡。
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得此一人,携手共游,笑傲江湖,大概一生也就无憾了吧。
她脸上向往的表情,专注而美好,淳于焉冰冻的一颗心,似是不由的一动,继而复又坚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