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长宁只草草吃了两口早膳,反倒是娉衣,见符长宁吃的不多,又死活劝着她再吃了小半碗儿的银耳燕窝粥,这才算完。
待到她们放用了早膳,里头就有人面带喜色的掀帘儿出来了,“回娘娘,小殿下的热已大退了,人这会儿也醒了,要见娘娘呢。”
符长宁一听这个,那真是比吃人参都管用,立马就眼睛一亮,进了内里。
一进去,见婉娘正跪在**边喜极而泣,福延还茫茫然不知道该干啥呢。看见了符长宁,就甜甜的叫了一句,“阿娘。”
符长宁连忙过去,先摸了摸小人儿的额头,又摸了摸人的脸蛋儿,这才叹道,“祖宗,你可算是醒了……”
说完这一句,就吩咐人,“去给小殿下把温着的粥拿上来,药也吃一副,热水别给停了,我瞧着还得再继续敷一敷额头才好……”
这时候太医也得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过来了。先给符长宁行了礼,符长宁就让到了一边儿,让太医先给福延诊脉。
太医摸了摸脉以后,微笑着对符长宁说道,“小殿下的热已经全退了,接着便是调养了……”
“臣给小殿下开些方子,每日照着这个剂量用就好。”
符长宁点了点头,笑道,“有劳太医了……”
“不敢。”
说着,娉衣笑盈盈上前就给人塞了赏,太医又是谢过,这才拢袖束手的退下了。
既然太医都这么说了,又见福延也能被婉娘喂着,吃了几口粥,符长宁悬了一晚上的心可算是给放下了。
这头哄了哄福延又睡下了,吩咐婉娘好好照料,有事定要通知她,符长宁这才觉得疲惫如潮水一般的涌来。于是再不坚持了,符长宁可不想福延刚好,自己就又病倒了,于是将人手安排利索了,自己就去里头先睡上一觉了。
这一觉,符长宁睡得十分痛快,醒来的时候,午膳时间都早已过了。符长宁迷迷糊糊的醒了,问人,“几时了?福延可大安了?”
“回娘娘。”回答的是带着笑意的婵衣,“已经是未时了……”
“竟是未时了?!”符长宁一个激灵。
“正是呢,小殿下也大安了,方还要见娘娘,只不过被陛下哄着睡着了。这会儿陛下也去休息了呢。”
“陛下来过?”符长宁蹙眉问了句废话。
“回娘娘,下了早朝,就过来了。先去瞧了瞧太子殿下,又来瞧一瞧娘娘,见娘娘睡着,便又出去了……”婵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符长宁听得脸上一燥。
她咳了一咳,继而面色如常的说道,“吩咐人给小殿下身边添些人手……唔,不需从内务府里挑,从我殿里拨过去几个就行——看牢了小殿下,若再有那个能使小殿下生病的由头,直接防备着不让接触。”
婵衣应了一句。
符长宁想了一想,接着吩咐,“去给我查查,陛下如何想到要带福延去华清池——我瞧着今儿早上我问起那事儿时候陛下的表情,很是不大自然的样子。”
婵衣微微讶异的瞧了符长宁一眼,继而点头应道,“是。”
符长宁这会儿睡得饱了,福延病又好了,满身的精气神儿没处撒,她得好好查查这事儿。
婵衣查的时间也未过多久,主要是,这位宓贵人,怎么说额,实在是,太“明白”了。
第二天天光还没亮的时候,宓贵人就带了人,去到了凤鸣宫。她也不通传,就在凤鸣宫门口儿那么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宓贵人身边儿带的婢女,是她从小儿一直在身旁的心腹,是叫如蝶的。这会儿见人一早起了,来了凤鸣宫就一言不发的跪下了,急的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皇后娘娘也没说小主的不是,小主何必多心来这一趟?更况且凤鸣宫门前头,小主……”小主的脸还要不要了?这话如蝶纵是和宓贵人感情非同寻常,也是不敢就这么照实了说的。憋了半晌,也只急道,“小主肚子里头还有龙麟呢!”
宓贵人却摇摇头,“休要多言,容我跪罢。”说着,又似自嘲的一笑,低头摸了摸肚子,似有所指的低声道,“能容我在这里跪,已是恩赐了。那位,并不很好相与的。”她很明白,符长宁的性子,纵是没损她利益,惹得她不开心了,也是照样收拾的。更何况这次,太子殿下生病,虽说与她干系并不大,可但凡让皇后知道了那日陛下与太子是与她一道儿的,那必是会连带她一同记恨上的——内宫就这么大,皇后想知道什么事儿,还有比这更容易的吗?与其等着皇后发狠,反倒不如先服软。
不得不说,宓贵人料算得很对,符长宁一向吃软不吃硬的。
这边儿宓贵人这一招以退为进,其实行的很好。在凤鸣宫外头跪着,纵是不着人通报,难道皇后还会不知道吗?更何况符长宁睡得浅,宓贵人方跪了不久,符长宁就听见了。她微微蹙一蹙眉,被外头隐隐约约的天光晃了眼,探出一手出了罗帐,哑着嗓子问婵衣,“谁在外头?”
婵衣早醒了,她比符长宁察觉的更早,这会儿已经派人出去看了一个来回儿。外头太阳还没升起来,仍有不轻不重的露雾,婵衣出去一趟,身上就被露水沾湿了。这会儿听见符长宁问,也不敢一身露水的进来,给符长宁过了寒气,于是只在外头低声回答道,“回娘娘,是长信殿的宓贵人。”
“哦?宓贵人?”是宋惊蛰?
符长宁挑一挑眉。她昨日晚上就听了婵衣说了这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