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中年又思索了一下,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几步踏出,其身影便消失在了回廊之上。片刻之后,他出现在了那一个空旷的大堂之中。看了看不远处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的扫把,又环顾了一下大堂,他隐约间觉得这个平日里就很少来的大堂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那白衣中年细细思索了良久,却始终不得答案,而正当其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股怪异的感应陡然自其心底升起。他猛地转头看向了那二十四块玉牌静悬的位置,只见得其中的某一块正微弱的发着光亮,那亮度已是黯淡无比,却一下子就能够将之与其余的二十三块无华玉佩分辨出来。
“竟然……亮了!这……这怎么可能?!”那白衣中年面露骇然之意,很快他的表情就又变得深沉似海,他迈开一步,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大堂入口,“那老头果然有问题……此事,须得报知少阁主!”
……
“你是说,负责打扫光道堂的素老,是父亲安插的眼线?”通体白玉构造的宽敞书房之内,一位白袍少年缓缓放下手中的线装书卷,悠然地往书桌上的茶杯中了沏了些茶,轻轻推出,“天气渐寒,李叔也莫多操心了,先来杯茶水吧。”
书桌之前恭敬地站着一位剑眉星目的白衣中年,他便是少年口中的李叔,同样的,他也是前一刻方才离开了那排着二十四块玉牌的光道堂的人。
“多谢少阁主。”李叔应了一声,将那茶端起,轻抿一口,赞道,“不愧是天泉宗赠来的上品茶叶,果然唇齿留香,是款好茶。”
“好茶,须配与识时务者。李叔自是这等人,当然配得上。”那少阁主眼帘微垂,语气平淡,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了几分上位者的风范。他似乎是突然才想起李叔的来意,便自然地说道:“细细一想,当初的素老也是父亲亲自点名派送去光道堂的,他是父亲的眼线,倒是一点都不奇怪。”
“父亲闭关参悟突破之法已有数载。这几年但凡是有些眼力的,自当心知我的谋划。素老既是父亲的眼线,当不会这般失色,大庭广众之下便让李叔抓住什么蛛丝马迹的吧?除非有什么事,能够令他心中大起波澜。”
少阁主轻泯了口茶,语气不疾不徐,沉稳至极。
李叔嘴角微曲,锐眼微眯,“少阁主料事如神,属下佩服。素老确实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而这事,也足以令他火急火燎地冲去后山,打断老阁主的潜心闭关!”
“喔?”少阁主轻吟了一声,手头动作一滞,突然他眼底闪过一丝思索之色,旋即不觉明悟,“莫非是那光道堂的玉牌亮了?”
“正是。”
啪!
少阁主手中的茶杯落在了茶瓯上,茶水溅湿了衣袖可他浑然不觉。他的眼神骤然凌厉了起来,一抹阴狠如流光般自眼底闪过,旋即他语气微微泛寒地问道。“可注意到了是哪一枚玉牌亮了?”
“属下实在是惭愧,那时抵达光道堂时,玉牌光华早已消散,故而并未能够锁定住那亮起的玉牌。”李叔垂下脑袋。“不过素老定然知晓,还请少阁主放心,我早已派遣门下弟子前去追缉素老,相信很快便会有答案了。”
少阁主这才松了口气,神情再度恢复了自然。
“少阁主、师尊,古三金求见!”书房之外。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进来吧。”少阁主淡然道。旋即一道青年的身影飞快地来到了二人身前,此人正是先前那去追素老的白衣青年。
“人呢?”李叔一见古三金衣衫有些不整,顿觉心头一震不妙。而少阁主也察觉到了什么,当即眼色有些阴沉了下来。古三金低着头,却是没有多察觉什么,他直接说道:“师尊,弟子失手了!”
“为师看得出来你失手了……事情经过,你且道来,好让少阁主也悉知一二。”李叔背负着双手低沉道。
“是。”古三金当即站了身来,不过却未敢证实少阁主,“回禀少阁主、禀师尊,那老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与弟子交手,竟然暴露出了不下于皇者级的修为,弟子猝不及防之下被其逃脱。不过还请师尊放心,弟子当时乃是与同门师兄弟联手而战,本该将其擒下,不料那老头在最后关头用出了一种奇特的秘法,速度竟然暴涨了数倍,向着城外逃亡了出去。”
“所幸,没有让他抵达后山,不然后果不敢设想。”少阁主听罢,沉着脸低吟道。他又问道,“素老既是以秘法逃了,那他一定是受伤了,其伤势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古三金冷声一笑:“还请少阁主放心,那老头逃亡之前,已然身中了师尊炼制的光陨钉,重伤之际就算是调养回来了,一身修为也怕是暂难聚起几成。”
“如此甚好……只要他实力不复,便绝不敢再回到这里来!父亲那边尚在闭关,倒是还可拖延一阵,届时,我随便找个理由将其糊弄过去即可。”少阁主沉吟了一番,挥了挥手将古三金遣退了去。
直到古三金彻底离开,李叔方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少阁主,素老不死,此时终究难安啊!”
“我明白……不过如今素老的生死,却已经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重点了。”少阁主摩挲着下巴,阴沉道,“光道堂那边,我会派人接手……倒是那亮起的玉牌,怕是不那么容易解决啊!”
李叔迟疑道:“关于那些玉牌的传闻,属下也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