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山
婉儿临走之前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见上父亲最后一面,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必须做到。
子规和陌侨也都答应,因为他们知道,若是不答应,婉儿会遗憾终身。
纪父虽然是被赐死,按照朝廷惯例,凡事被赐死的官员,皇亲,都不能厚葬,但是或许是陌琛还有些良心,纪父的坟头选址要比春儿的风光许多。
据陌侨所说安葬纪父的地方是个风水极佳的地方,这里本来是陌琛当年给良妃选的风水宝地,但是良妃没死这个地方便一直都空着。
眼下,婉儿能看见的只能是父亲的坟头,一个孤孤单单的土丘,冷冷清清的。
不知道婉儿跪了多久,陌侨和子规没有丝毫的打搅,两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让她这么跪着吧,只有她自己想通了,想明白了,心结才能打开。
而皇宫内,陌荇从早朝后就未离开,因为他今天有任务,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缠着陌琛,不能让他有一点空闲。
因为良太后要杀人了!
可是陌荇不知道为什么却心软了,明明事情就要成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们要倒在血泊中他的心就开始慌乱。
所以眼下虽然是坐在窗下陌琛看折子,可是他的眉头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一直蹙着,甚至心绪不宁,有几次陌琛唤了他很多次,他才应声。
陌琛只觉得陌荇最近变化很大,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变了,所以只当他是因为朝事一时压得繁忙,并未多问。
荀山
婉儿跪了许久,眼泪也打湿了衣衫,最终还是起身离去。
因为在怎么跪着,父亲也活不过来了,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尽量保全余下的人。若是自己任性只怕会连累陌侨。
起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子规和陌侨相互对视一眼,彼此也没说话提步跟上。
婉儿和子规上了马车,马车一路西行不知去哪。陌侨没有问过她们要去哪里,甚至是故意不问,因为怕自己知道了去处,会日思夜想,甚至会留意那个地方。这样会对他们不利。
马车西行一路沿着河流往下走,所有人都不说话,能听到的大概只有马蹄声。
婉儿知道这一去只怕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莫说还能相见的话,自对子规道,“还要多谢你帮我,只是有一事你必须要答应我。”
陌侨点了点头,总觉得现在气氛沉重,实在不知说什么,婉儿则真心实意。全心全意的说道,“良妃不是好惹的,即便你很有本事,还望你为了我凡事忍让,切莫和她起什么争执。”
“凡事保全自己最重要,我在远处会一直记挂你的。”
婉儿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也知道陌侨能忍,非陌琛那般冲动,但是她总是担心的。
眼下陌侨听到婉儿这话,他觉得安慰。也觉得多年的暗恋有了结果,他声音平平,应声说,“你自己也好好保重。”
婉儿不想临走时还给陌侨留下什么不好的映象。所以扯着嘴唇笑了笑,马车还在西行,婉儿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自对陌侨说,“就送到这里吧。”
陌侨虽然还想多送,可是知道总归要分开,这才答应。吩咐马夫停车。
马车停住,婉儿,子规,陌侨三人立在马车旁,做最后的道别。
婉儿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一刻像是在做梦,有些恍惚,却又真实。
陌侨的眼神里虽然极力隐藏着不舍,可是却掩不住他眉宇间的轻蹙,婉儿不想太有离别味道,含着笑,对陌侨道,“回去吧,有子规在我不会有事的。”
陌侨点了点,婉儿这才转身离去,只是离开时怎么就有落泪了?
就在众人都沉浸在离别中,没有回想到潜藏在暗中的杀手们也在伺机而动。
那拉起的弓弦,齐刷刷的对准了婉儿他们。
想想也是,良妃怎么会想不到有人来救子规呢?
她早就设下圈套叫人轻易劫走子规,目的就是今日的一举歼灭。
就在婉儿即将进入马车,暗处的杀手头领一直白羽箭射了过来,好在婉儿当时低眉想和陌侨说话,所以那暗箭射中了马车,并未射中婉儿。
婉儿差点中箭,子规与陌侨才反应过来他们中了埋伏。
婉儿惊恐下才知道,他们并不想放过自己!
可是暗处的杀手见自己并未一箭制敌,他便下了命令叫人乱箭射杀。
一时间白羽箭像是鹅毛大雪,齐刷刷从天而降,子规和陌侨都在拼命抵御。
好在他们会武功,虽然有些小的擦伤可是好在都没有被射中。
可是惋惜的是,赶马车的小厮却中箭而亡了。
子规见婉儿眼神空洞,一瞬不瞬盯着对面看,眼神中充满绝望和愤怒。
他心疼之余更恨陌琛,比起良妃他更恨他,不是大陌无人能及吗?
怎么会这么蠢笨的由着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子规见反抗只怕逃不过这一劫,所以调转了马头,叫陌侨和婉儿坐在马车里,自己驾着马车可是往西继续奔驰。
马儿的脖子刚刚受了惊吓也受了伤,所以暂时跑起来还算顺溜,可是若是时间久了只怕会流血而死。
子规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对马车内的陌侨人说,“这匹马快不行了,你带着婉儿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婉儿本来是在惊愕中,可是听见这话她怎么会答应,“不行,要走一起走。”
子规知道劝不住,所以给陌侨递了个眼神,可是陌侨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