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指着地图,把北疆军未来几个月可能陷入两个战场甚至三个战场的可能分析了一下,最后说道:“袁绍是头狐狸,不要指望他会帮助李翊,他不给李翊背后一刀就不错了。所以明年形势非常复杂,李翊极有可能遭受数面围攻之苦,无奈之下退回北疆。”
公孙瓒点头道:“士起言之有理。明年我们攻占冀州的可能的确非常大,但前提是我们要有足够的实力和回旋余地,以免被李翊和袁绍等人联手算计了。”
接着他看看在座众人,忽然神秘一笑,说道:“我们拿下冀州后,当务之急是平定天下,振兴大汉。河北之地是光武皇帝中兴社稷的根基之地,我们拥有了中兴社稷的根基之地,接着……”
关靖心领神会,捻须轻笑道:“接着我们需要一位真命天子,带着我们再建中兴大业。”
田楷、严纲、单经、公孙范、邹丹等人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一起笑了起来。
刘备突然想到刘虞,心里不由一惊,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茫然四顾。
第二天,严纲带着三千人北上渤海郡。公孙范带着三千人北上河间国。田楷、刘备带着两万大军急速南下东郡,攻打兖州。
公孙瓒让关靖写了一遍讨伐袁绍的檄文,历数其祸乱社稷的十大罪状,让人带着到各地四处张贴传散,并送了一份给李靖,作为自己的回复书信。
李靖、贾诩和沮授等大怒,一面急报李翊、袁绍,一面命令大军准备迎战。
第三天,公孙瓒命令亲卫拉着两车的钱帛绢缯,大量的珍宝到了马颊河大营,放在大纛之下。
公孙瓒告诉将士们,拿一个北疆军士卒的人头,或者两个北疆军士卒的耳朵回来,赏钱五百。杀十个人以上的,再赏五十亩地。杀五十个人以上的,不但有钱有地还封军司马一职。公孙军将士顿时士气如虹,杀气冲天。
公孙瓒随即亲自指挥大军强渡马颊河,向北疆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
宋家河,北疆军中军大营。
开战还没有两个时辰,担负正面阻击的阎柔就派人前来求援。
公孙军太多,大约有三万多人,像潮水一般,从一里长的攻击河面上向马颊河西岸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由于防守面太长,六千士卒的兵力显得有些单薄,虽然武器精良,将士们英勇奋战,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阎柔在求援信中说,公孙瓒把黄巾降卒不当人,整屯整屯的驱赶他们渡河,马颊河里已经填满了尸体,但公孙军还在顽强攻击。这样下去,北疆军六千人就是全部拼完了也挡不住。阎柔最后说,我打了许多年仗,第一次碰上了一个疯子。我要强弓,我要弩炮,我要支援。
李靖和贾诩非常吃惊。沮授毫不在意地说道:“公孙瓒那个疯子人多,但我箭多,两位尽管下令,我立即派人送过去。”
李靖不敢大意,命令田畴带着两千人,大量的军械急速前去支援。
中午,防守笃马河的李信、防守老赵牛河的卞喜、韩琼也纷纷派人来求援。
“公孙瓒到底那根筋错了?”李靖摇头骂道,“十万大军,同时从三个地方攻击,他想一天就打过来?”
贾诩抬头看看大帐外的天空,喃喃道:“这天也不像是要下雪,他这么急干什么?难道他没有粮草了?”
“呵呵……”逢纪笑道,“是不是你们杀了公孙越的事,被他知道了?”
贾诩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劈手给他一个巴掌,不屑的说道:“杀了又怎么样?不要说公孙瓒有十万人,就是有二十万人,我也一样能杀光。”
一句话,尽显毒士风范。
下午,传令兵急报,马颊河失守。
李靖听说马颊河丢了,当时气得就要带人冲上战场,怒道:“阎柔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他带着八千人竟然守不住一条河堤,他还活着干啥,一头撞死算了。”
贾诩急忙把他拉住了,劝道:“还是我去吧,这里面也许有什么原因。”
………………
马颊河。
深冬的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很厚,看不到一丝太阳。呼啸的寒风一阵阵掠过战场,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人窒息欲吐。
马颊河的河面上浮尸累累,清澈的河水已被鲜血染成红色,河水在人缝里缓缓流动,欲有欲无的声音就像死去的怨魂在低声呜咽。
两旁的河堤上,死尸盈野,双方士卒以各种各样的姿势堆砌在泥泞里,几面残破的战旗顽强地冲出尸堆,在风中昂首怒号。
一杆长矛上挑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披散的长发因为沾满了鲜血而变成了一缕缕褐红色的发鞭,一双恐怖、痛苦而仇恨的眼睛正望着对岸猎猎作响的无数面旌旗,仿佛要化作厉鬼把它们一扫而净。
一只大手抚过,轻轻地阖上了这双眼睛。
公孙瓒低头看看手上的血迹,英俊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痛苦。他一把握住矛柄,用力拔起了这支洞穿了两具尸体的长矛,拽下了那颗头颅。公孙瓒一手提着长矛,一手拎着头颅,踩着横七竖八的僵硬的尸体,缓缓走上了河堤。
杀声震天。
前方两百步之内,一里多长的战场上,数万将士舍生忘死,酣呼鏖战。
远处的山冈上、坡地上,北疆军的弩炮在发出一声声怒吼,数不清的长箭在空中呼啸,密集的箭矢就像下雨一样,肆意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公孙军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