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默了默,点点头。
周氏连忙将安宁拉到身后,一脸惶然。
“侯爷,这不关安宁的事儿,是妾身提及!”
她顿了顿,见到安国侯的脸色越发难看,轻声安抚:“侯爷,若不是我见到穆楚胸前的吊坠,也不会发觉自己当年居然认错了人,还被人欺骗了这么多年,而且,今天不也是有意外之喜吗,谁也没有想到,洛兰居然也看到了当年那一幕……”
“这件事,不用你来管,你只要记住本侯所说的话就可以,至于安榕……”
安国侯面色一沉,冷冷的注视着躺在软榻上的俊朗青年:“逆子,弑父的事情,你居然都干的出来!”
安榕淡淡一笑,像是没感觉到安国侯眼底的怒气:“要杀要剐随便,本公子只是推波助澜罢了,谁叫我输了呢!”
周氏脸色大变,轻声道:“榕儿,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要对你父亲下杀手?”
安宁顿了顿,拉了拉周氏的衣角,轻声道:“娘,是因为大哥在你之前就看到过诏书,还说要将……要亲耳听到父亲要将我嫁给岳家人!”
周氏声音之中透着一点儿怒气:“安宁,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才告诉娘?”
安宁有些委屈:“大哥什么也不说,安宁怎么能想到他会这么做,而且这件事儿本来还没定下,宁儿不好和娘说!”
安国侯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听完安宁的话,眼底的冷色越来越浓。
“安榕,本侯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的,而且安宁的事儿,还有商量的余地,不应该是你要害本侯的缘由!”
安国侯语重心长,目光在安榕的脸上扫了扫。
安榕淡淡冷哼了一声,侧过头去。
安宁有些着急,即便安榕确实做错了,可毕竟也是她亲大哥,她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爹,大哥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所以才生出了这种心思!”
“只是……一时糊涂吗?”
安国侯闭了闭眼睛,一旁的周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的亲生儿子,要将自己的丈夫毒杀,此时内心最承受煎熬的人,是她自己。
安国侯看了一眼安榕已经被大夫断定残废的双腿,有些疲倦的摆了摆手:“算了,将大公子待下去严加看管,若是任何人想要见他,都要提前向本侯回报!”
“是,侯爷!”
立刻有人将软榻上的安榕抬了下去,安宁和周氏见安国侯没有动怒,生出要杀人的心思,全都松了口气。
安宁快走了两步,有些撒娇的拉着安国侯的手臂。
“爹,大哥已经受到惩罚了,您就留下他一条性命!”
安国侯眉宇舒展了一些:“本侯说要杀他了吗?”
“爹最好了,那宁儿的婚事……”
安宁试探着提到这句话,安国侯皱着眉,打量了安宁一会儿。
“宁儿,侯府一直在皇城之中保持中立的位置,从来不参与任何争斗,之前岳家人向爹求亲的事儿,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那您当时还说要考虑考虑!”
安国侯原本严肃冷漠的脸,露出一点儿笑容来,他伸手摸了摸安宁的额头:“你这傻丫头,爹这么做,只是不想得罪岳家,至于考虑的事儿,你现在这么大了,当然要考虑一件好亲事给你,蓝少卿怎么样?”
安宁的双眼瞬间一亮。
可是片刻间,她眼底的光芒熄灭,神色暗淡起来。
“怎么,你不喜欢?”
安宁摇了摇头,她喜欢了蓝少卿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喜欢。
“只是,大哥之前误会了爹,宁儿心里过意不去!”
安国侯眸子眯了眯,眼底划过一道暗沉的光彩:“这件事和宁儿没关系,是爹和你大哥之间的事儿!”
周氏看到父子两人并没有之前的不愉快而产生芥蒂,心情也放开了一些,微微垂着头,紧紧握了握衣袖。
安国侯府下毒的事儿,悄然沉寂了下去,官府之中那几个被抓住的杀手,却也不约而同的死了。
而那个被遣送回洛家的兰姨娘,听说因为伤心欲绝,上吊死了。
如果穆楚当日没有在场,绝对不会对洛兰自杀有任何怀疑,可就因为穆楚见识到了洛兰的为人,才对这女人自杀的行为,抱着深深怀疑的态度。
就连走的时候都没哭没闹,一脸无所谓表情的人,竟然就死在了自己家里,真心让人想不通。
她坐在萧洛尘旁边,手中拿着一个药罐和木杵,有些无聊的一下一下捣着药,看到萧洛尘沉静安逸的坐在阳光下晒太阳看着书,目光微微闪了闪。
从安国侯府回来,已经过了六天有余。
明晚过去,若是萧洛尘还没成功站起来,那她,就彻底的输了。
穆楚很不甘心,连她都治不好的病,恐怕在这异世之中能够治好的只有寥寥无几了。
穆楚正在思考着,白长风忽然从前院踏步走进来,小声说道:“柳少爷求见王妃!”
还没等穆楚开口,萧洛尘就轻轻合上书,声音果决的开口:“不见……对了白叔,以后这种事儿,就不要进来禀报了!”
穆楚捣药的动作一停,怪不得她在府上待的这么无聊,这几天不是忙着置办宴会的东西,就是躲在药房里制药,她虽然在这异世当中认识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想不到她。
她放下手掌的东西:“白叔,你实话说,这两天还有谁来找过我?”
“额……”
白叔沉默了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