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启对着水银玻璃镜认真整理了一番衣裳后,才缓缓出了坤宁殿。先是到御膳房吃了午饭后,才在内侍、宫女的簇拥下,来到了垂拱殿。
刚刚做到龙椅上,陆承启就下达了口谕:“传召刑部尚书苏轼,速速来见朕!”
“遵旨!”
那内侍快步退出垂拱殿后,陆承启扫视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折,头都大了:“真的是偷懒不得啊!”
没办法,饭要一口口吃,奏折也要一本本批阅。
陆承启随意翻开了一本,说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京兆府某两条村子为了争夺水源械斗起来了,幸亏捕快到场及时,没有闹出人命来,当地县令不敢做主,上奏请求陆承启断案。
“这有什么好断的,械斗就是犯法,按《大顺律》办事就是了!”陆承启朱笔一挥,写了几个行书字体,放到了一旁,“还怕有什么法不责众?笑话,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了,平民百姓也想免责么?”
再翻开一本,说的是河南府某地寡妇要改嫁,奈何公公婆婆都不肯,官司打到了衙门上,案子居然惊动了大理寺。清官难断家务事,大理寺的断案,那家人不服。原来那寡妇是一个官员的正妻,那官员在任上殁了,正妻就成了寡妇。那官员的父母,硬是阻挠不让儿媳改嫁,连大理寺的判词都不肯接受,最后只能让皇帝来断案了。
“笑话,这等案子都不能断,养你们这些官有何用?”
陆承启已经有点火气了,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官僚阶级的特权吗。平头百姓的寡妇能改嫁,为什么官宦之家的寡妇就不能改嫁了?想必是那官员的父母挟威逼迫,那寡妇才如此坎坷。
陆承启认认真真地审查了一番案子的宗卷,发现那家人确实有点问题。
除了那殁了的官员以外,还有两个弟弟。这两人游手好闲,整日斗鸡斗狗,不务正业。只有那寡妇抛头露面,撑起了那个家。那家人就是看中了寡妇的能力,让一大家子衣食无忧,才百般阻拦的。
陆承启正想提笔写下处理意见,恰在此时,那宣读口谕的内侍疾步小跑入殿:“陛下,刑部尚书苏轼已在殿外恭候。”
“宣他觐见!”陆承启心念一动,也就搁下了朱笔,没有再写。
“臣苏轼,参见陛下!”
只见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人,自信从容地进入了垂拱殿之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长揖礼。
陆承启见苏轼丰神俊朗,不复正史上的凄苦流离,心中也是快慰:“我总算是改变了苏轼的命运!”
嘴上却说道:“免礼,赐坐!”
苏轼有点受宠若惊,皇帝赐坐可是莫大的荣誉啊!
待得内侍端上茶水,苏轼才敢入座,还不敢坐实了:“不知陛下传召于臣,有何要事?”
“确有要事,但也不忙说。你且看看这案子,都闹到朕这里来了!”陆承启缓缓地把一本奏折和一干宗卷,往前一推。苏轼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接过奏折宗卷,匆匆扫了一眼,然后才说道:“陛下,此案件臣亦有所耳闻……”
“哦?那苏卿的意思啊?”
“按《大顺律》判决便是,那寡妇守寡三年,已尽人事,何必再拦着不让改嫁?”苏轼在官场待得久了,也有点圆滑了。
陆承启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但那寡妇是一官员正妻,奈之如何?”
“不论官民,皆要守法,便是官人又如何?”苏轼振振有词地说道。
“苏卿此言,正和朕意。王子犯法,尚与民同罪,便是做了官,也不能免俗!”陆承启大笔一挥,写就了判词。
“陛下果然是信人,以法治国,善莫大焉!”苏轼连忙说道。
“苏卿不是儒家子弟么,怎么信奉法家了?”陆承启有点好笑道。
苏轼正色道:“儒家如不进步,如何能壮大?儒家之法,非法家之法。法家之法,只有法,没有德。儒家之法,有德有法。德在法先,法在德后,以德服人,才能以法服人!”
“不错,苏卿果然大才!”陆承启赞叹道,“不仅诗词做得好,就连学识也是一等一的。”
苏轼笑道:“陛下过誉了,臣不过一迂腐书生,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每每思来,甚为惶恐……”
“苏卿过谦了,是这样的,朕找你来,所为……”陆承启当即把国歌、国旗和国徽一事说了出来,听得苏轼两眼放光。“……就是这般,苏卿以为如何?”
苏轼激动地说道:“陛下果是千古一帝,臣拜服!古人有云,以乐教和,陛下首创国歌,定然能聚拢汉人民心,壮我华夏之势!”
陆承启笑道:“朕并没有那么厉害,你就不用吹捧了,早日写出诗词来才是正事……”
苏轼喃喃地说道:“陛下,其实臣已有腹稿,只是……只是不成诗而已……”
“哦,且说来听听?”陆承启来了兴致,苏轼不愧是才高八斗,居然一眨眼就想出诗词来了。
“盘古开天地,女娲泥造人,燧人与我火,有巢给我屋,神农尝百草,伏羲立衍圣,炎黄出渭河,华夏始成国。你我本同根,原是一家人,血脉代代传,炎黄有子孙。我们乃一族,便能成一国,此国名华夏,大顺百姓心!”苏轼吟完之后,呐呐地说道:“平仄有些对不上,请陛下准许臣回去,再修饰修饰……”
这时候中了状元,大多要些颂词。这首诗,也近乎“无病呻吟”的颂词,但其中豪迈的意味,却超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