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秦杨手中的包袱,松松软软的落在地上。
他原地试探着轻走了几步,又低下头捏了捏小腿,浮上一个迷茫的微笑:“我还以为自己的断腿又长出来了……”
身下,仍是两条冰冷的义肢,然而,那旧伤曾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疼痛,却是在突然间消失无形。
徐清连忙上前两步,弯腰查看秦杨的双膝。
然而,他惊讶的发现,这两天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竟然不知何时,早已愈合的干干净净。
就像是道陈年的伤口,不见一丝的血腥与腐败。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徐清惊喜的抬起头:“秦老儿,你感受如何?”
感受?
秦杨笑了起来:“没有感受!”
然而,他也是笑逐颜开,“没有感受”,这就是最好的感受!好过那就像是被无数只蚂蚁的啃咬,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痒,是这些年秦杨摆脱不了的噩梦。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双断腿居然变得“无知无觉”了!
他哈哈大笑道:“老天有眼!”
正在眯着眼睛端详那白瓷花瓶的惑与,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会儿,不是老天有眼,是老妖显灵……
这是惑与的报答,也是心有不忍,他刚才一冲动,就又用了法术,将秦杨的旧伤顺手治好。
这已是犯了狐君白凌不许他在人间滥用法术的禁忌,然而,十九小姐的师父,应该不在此列吧?
惑与心中遥遥向着白凌祷祝,同时又为自己开解道——反正又不是立刻让这位秦师父长出两条腿来,不过是减轻一点他的痛楚罢了。
他念念有词,同时又想起自己的那个誓言,等到有朝一日再见到狐君白凌,是否可以请他恩准自己完全治好十九小姐这位师父的双腿。
秦杨来回走了几步,发现伤口再也不痛。惊讶的哈哈大笑道:“徐老儿,我这不是做梦吧?”
徐清连连摇头称奇:“就是做梦,咱们也做的是一样的梦!”
在一旁盯着白瓷花瓶已是有阵子的惑与,上前笑着说道:“二位是不是做梦。我‘沈愉’可不知道,不过咱们还是尽快将我们家小姐救出才是正理!”
正是!
秦杨看着惑与,又一弯腰将脚下的包袱拾起:“沈大哥说的正是这个道理,徐老儿,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吧!”
徐清看着秦杨。起初虽是轻微的怔了一刻,这位老友,多年来自视清高,性情几乎有些偏执,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对谁尊称一声“大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或许,并不是这个貌不惊人的“沈愉”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只是,秦杨那颗早就对这人世百态冰封已久的心,又因为爱徒胡十九的缘故开始渐渐复苏了。
看着秦杨拎着包袱。举止利落走到桌前,徐清连忙走上前去帮他将那桌上的酒曲尽数收在一旁。
十九小姐的这两位师父,古古怪怪的在做些什么?
惑与看着徐清同秦杨的忙碌,虽然插不上手,但仍是好奇的跟了过去,站在一旁仔细观望。
只见秦杨解开包袱,双手一扬,将包袱里的东西尽数倒出。
怎么是这个东西!
惑与伸长了脖子,随即失望的盯着徐清,他怀疑。是徐清拿错了秦杨要的物件。
“好,开始吧!”似乎是为了回答惑与心中的疑问,秦杨将稻草平铺在桌上,又接过徐清递来的面罩。将口鼻严密的护住后,刚要从袖中掏出什么,却又好像突然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惑与。
“沈大哥!你快出去!”他的手仍然停留在袖中,惑与怀疑那里是否还有一只“小黑”的同伴。
“为何?”老狐狸惑与自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秦老儿要配些东西,沈兄还是暂且回避的好。”徐清见状,站在惑与的身旁耐心解释道。
惑与扭头一看。好家伙!这徐老儿捂得比秦老头还要严实!
他心有不甘,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凭什么二位偏偏让沈某出去啊,要知道,在清露苑的,是我们家小姐!”
“是你家小姐,也是我的徒儿!”秦杨同样瞪着眼睛对惑与说道,他的手干脆从袖中放下,颇有惑与不走,他就不干的意味。
老狐狸惑与在秦杨的气势下,顿时蔫儿了……
他缩着脖子,来到秦杨的面前:“我说秦师父,您这会儿让我走,我去哪儿呢?”
惑与作势看了看屋外,又擦了擦额头的汗:“可怜我一把年龄的,这一日东奔西跑连杯水都没喝上……”
秦杨急的几乎要“抓耳挠腮”:“我说谁撵你走了!你要想喝水,楼下多的是!”
“不,不用麻烦,我就在这里呆着就成!”惑与眼看这“倚老卖老”的没成功,索性向着屋子一角踱去,顺势就蹲在了那里。
“你!”秦杨心性单纯,向来不知道这世间上还有惑与这样的“老无赖”,他气的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拽下来,大步走到惑与面前,“你走不走?”
惑与翻翻眼睛,根本就不理会他。
“好!”秦杨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他索性也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惑与的面前。
“您不走,好!我就在这陪着您!”话虽是这样说,然而想到小十九仍在清露苑被软禁,秦杨便是心急如焚,只恨沈家识人不清,用了这么一个泼皮来当管家!
徐清本已是做好了准备,就等秦杨进行下一步,然而,看到墙角那二人又开始对上劲儿了,他唯有上前安抚道:“沈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