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武笃定的回答,同时向着醉翁楼望去。
因着胡十九洗脱罪名,并成为发现毒酒的功臣,原本在琅京城内首屈一指的醉翁楼这几日更是门庭若市。
胡十九也意识到自己目前虽是平安无恙,但仍是处在风口浪尖。因此她快速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亥时见。”
陆武笑了笑,后退着准备离去。
“陆武,”胡十九突然开口喊住他:“对不起……谢谢你!”
“怎么了?”没等胡十九回答,陆武停下脚步,抱着双臂扬眉说道:“这两句都不合适。”
他坏笑了一下:“除非你以身相许!”
还没等胡十九开口,他就笑着走远了。
陆武的出现,就像一道银色的月光,照亮了胡十九原本崎岖难行的道路。
亥时,胡十九如约站在破庙中,似乎从清露苑一出来,外面那个真实的世界就已经到了秋天。
“陆武?”她轻声唤道。
破庙内漆黑一片,无人应答。
“癞子哥?”胡十九又试探着呼唤。
“喂,叫你呢。”破庙里居然有人轻声笑道,随即一盏烛火被点亮。
陆武手持一盏烛台,笑望着胡十九,他身旁,居然是低头不语的小癞子!
“癞子哥!”胡十九奔上前去,她相信陆武说到做到,然而,在此处见到了小癞子,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说说话吧,”陆武笑着对胡十九说道,又看了一眼小癞子,“我去门外赏月。”
说罢,他又点燃了另一只蜡烛,顿时破庙内的光线亮了许多,而随着陆武的离去,破庙内,也只剩下了胡十九同小癞子。
“癞子哥……”胡十九望着小癞子。她有着太多的疑惑,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十九,是我做的。”小癞子的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他哑声说道。
一阵凉风吹进破庙,烛火快速的跳动了几下。
“为什么!”胡十九没料到小癞子会毫不犹豫的亲自承认。直到此刻她仍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荒谬。
这些日子,她也在不断猜测斗酒大会幕后的那双黑手,她想到过或许是酒窖的张六铁,或者是酒楼的赵六,甚至。她连李荷田都产生了一丝怀疑……
然而,她就是没想到,那个杏花楼的奸细,是小癞子!
“不为什么,十九,既然你们找到了我,该怎么办,你说了算。”小癞子俨然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胡十九突然觉得小癞子十分陌生。
这还是那个在醉翁楼时,为了自己和九儿打抱不平的小癞子吗?还是那个在斗酒园中。不辞辛苦带领众人协助自己酿酒的癞子哥吗?
斗酒园……
胡十九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从一开始,斗酒园中派给醉翁楼的房间被烧,就是你做的?”
小癞子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那……”
胡十九还要追问,却被小癞子打断了话语:“十九,别问了。都是我做的。”
他慢慢抬起头,胡十九却只见他脸上数道伤痕:“癞子哥!”
小癞子疲倦的摇摇头:“叫我小癞子吧,十九,我对不起你。”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如释重负的靠在供桌旁。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陆武在此时走了进来,小癞子并不睁开眼睛,依旧是颓废的靠在那里。
“问完了?”陆武却是微笑着,冲着胡十九问道。
胡十九不知该怎么回答陆武。她有着太多的不解,然而,小癞子却似乎打算闭口不言。
胡十九看着遍体鳞伤的小癞子,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围兜样的面罩:“癞子哥,戴着它吧,你多保重。”
说罢。她掉头就要离去。
“喂!等等!”陆武在身后叫道。
胡十九停下脚步转过身,却只见陆武脸上仍然挂着那抹笑意:“怎么,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这话,却是冲着小癞子说的。
小癞子睁开眼,他支着供桌站直了:“你不杀我?”
他语气平静,胡十九却惊得快步上前:“癞子哥,你说什么?”
她望着陆武道:“你要杀他?”
陆武耸耸肩,笑了起来:“我还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呢。”
胡十九仍然满面震撼的望着陆武:“你将癞子哥从囚车里劫出,就是为了杀他?”
她站在小癞子面前,张开双手护住他,对陆武说道:“我不许你这么做。”
“十九!”如果说适才小癞子是万念俱灰,此时的他却是羞惭难堪。
他何德何能,让一个被自己几乎害的失去性命的小姑娘来保护自己。
他将胡十九拉到身后,转过头道:“我死有余辜。”
陆武看着他们,他的脸上还挂着那抹笑容,扬了扬眉毛说道:“你把手从我娘子身上拿开,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
“呸!”胡十九不甘示弱的啐道。
然而,她与小癞子又俱是一愣:“你说什么?”
胡十九终于明白陆武的话了,她连忙拉着小癞子的手说道:“癞子哥,你快走!”
小癞子被胡十九拽的几乎一个趔趄,胡十九这才发现,他的左腿也有些行动不便。
胡十九愤怒的瞪着陆武:“你!”
陆武叹口气:“你怎么就不能对我好好说话呢?这可是伤了为夫的心啊……”
小癞子看着他们二人,他有些惊讶二人之间的熟稔和陆武对胡十九的包容。
今日一早,当小癞子站在囚车内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