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夏荷尖厉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韩府!
她看着那两名似乎有些眼熟的婢子,她们,她们身上也有香!
是那样的香味,带着蒸腾不休的奢望,带着模糊不清的念想,带着炽热的,带着疯狂的,带着能吞噬一切的力量,席卷着,叫嚣着,牢牢的抓住每个人!抓住!
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叫喊引来了韩府众人,有夏荷的歇斯底里的叫声,也有那两名婢子惊恐万分的呼声。
韩义站在人群后,烦躁的看着面前挤作一团的众人,这是怎么了?三公子前脚刚走,老夫人仍重病不起,夏荷,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婢女,却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韩义自认作为韩墨辰最信任的小厮,应该在此时“稳定军心”,因此,他高喊着:“还都干不干活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说着,便从韩府众多家丁中奋力夺取“有利地形”,近距离的观察着还在吵嚷不休的三人。
这一看不要紧,却让韩义也差点惊呼出声。
夏荷此时的模样,太像那个死去的“晚樱!”
因为当日韩老夫人寿宴之时,婢女晚樱却投湖自尽,这本是韩府的家丑,因此,在打捞出晚樱的尸首后,韩墨阳便不顾韩墨辰的劝阻,随手指派了几名小厮,将晚樱在城外的乱坟岗草草掩埋了事。
这被指派的几名小厮中,就有着韩义。
韩义当日,即使韩墨阳不说,他也心甘情愿的为同为下人的晚樱尽最后一份力。
因此,那时,别人都不愿意将晚樱弄上马车,只有韩义,将死去的婢女晚樱背在背上,放上了那架只给韩府下人家去之时所用的马车。
而晚樱那最后的容颜,便深深印在了韩义的脑中。
她那双微肿的眼睛。透露着惊恐与无望,这些天,总在韩义的眼前挥之不去。
而今,乍然与夏荷视线相对之时。韩义不由的一个寒颤,那样的眼神,他一眼就能认出!
那透露着挣扎,疯狂,无望。惊恐的眼!
不知是晚樱的眼睛长到了夏荷的面上,还是晚樱的灵魂附到了夏荷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
韩义呆呆的站在原地,此时,早已有了胆小的婢女去请韩大夫人前来。
然而,不知是否巧合,韩大夫人同韩二小姐,同时出门了……
而剩下唯一能够行动自如的主子——韩墨阳,却在听闻夏荷的情形后,只是怔了怔,便丢下一句“闲了再说”的话语。就继续倒头大睡!
韩府众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两名婢女在最初的惊恐后,便相互搀扶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夏荷,疯癫的夏荷,却还是在凄厉的叫着,她模糊的音节就像是一种诅咒,
直教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寒而栗!
“夏荷姐姐……”韩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三公子韩墨辰临行前,千叮万嘱让自己好生伺候各位主子,照顾好这个韩府。
如今。夏荷虽然不是主子,但韩义认为,自己还是应该上前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韩义刚一靠近夏荷。人群就“哄”的一声,不为别的,正因为夏荷突然抓住了韩义的衣袖,大声嚎哭!
韩府的小厮同婢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时,被主人家觉得合适。促成美事的,也是有过几对。
不明真相的众人一看到夏荷这个举动,便都误以为她与韩义有私,便纷纷起着哄,韩府这阵子太压抑,所有的人都希望出现点什么,能够刺激下他们本已麻木冷漠的神经。
韩义一面挥着那只没被夏荷抓牢的手臂驱赶众人,一面急的从夏荷手中不断挣扎,偏偏他越挣扎,夏荷抓的就越紧,她涕泪交加,韩义又不好使出十分气力来将她推开,因此,一时僵持不下。
“二小姐……”夏荷呜呜的哭着,众人只是看韩义满脸的窘态觉得好笑,因此也并没有人真正注意到夏荷到底在哭诉什么。
只这一会儿,韩义却是满头大汗,他似乎突然间听到夏荷在说“二小姐”?他停止了挣扎,忙盯着夏荷问道:“夏荷姐姐,你说什么?”
“当然是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娶夏荷姑娘了!”看热闹的人群中,有几个是与韩义平日关系不错的小厮,因此便肆无忌惮的大笑着。
旁边有几个脸皮薄些的婢子,冲着他们啐了一口后,便脸红着纷纷散了去。
那几名小厮笑的更厉害了,打趣的冲着韩义说道:“喂!帮你撵走了看客,该怎么谢我们啊?”
彼时,因为之前那两名婢女的离去,加上夏荷的情绪也不似起初那般失控,她只是不肯松开韩义的袖子,但并未有更出格的举动。
因此那些看热闹的小厮婢女们,也渐渐散了去。
韩义心头松了一口气,他方才分明听到夏荷在说:“二小姐。”
对于这个平日里泼辣妖娇的二小姐,韩义心里是有着几分敬畏的。但夏荷成了这般模样,总不能再将主人家牵连进来。
因此,韩义准备先问清楚夏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作打算。
他敷衍的冲着仅剩下来的那几个“泼猴儿”将错就错的笑着说道:“各位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改日韩义再行谢过。”
那几个顽皮的小厮听到韩义这么说,相互对望了一眼,更是坐实了韩义同夏荷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他们笑嘻嘻的,反倒不想走了。
韩义平日与他们相熟,一看这几位的表情,心里登时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