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陆良似乎明白了他如此急迫地想买房的原因,扭过头来,说:“要么我们去看看爽爽她们?”
周扬擦了擦眼泪,说:“算了,暂且不去吧,等交了房,我装修起来,再带着她们来看看,至少让他们明白,我一直没有放弃,也证明我已经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了,可以为这个家庭做些事情了。”
陆良点点头,在他膝盖上又拍了两下。他明白,周扬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其实对原来的那个家庭仍怀有深深的感情,两人分手,并非不再爱,而是心态出了问题,陆良希望他们能有个好的结局。
时近中午,二人找了个小饭馆,要了几个小菜,叫了一件啤酒,连喝边聊。说起房子,周扬端起杯子,口齿不清地说:“为了这个房子,我是倾其所有,不光投进了全部的钱,还有我对家庭重圆的梦想啊。”
陆良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凝重,打趣着说:“看来你这几年没少攒了钱啊,这么快就攒够了一套房子。”
周扬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说:“怎么,你怀疑我,我告诉你,我可没拿厂子里的半分钱,不信你去查我,这钱,是我省吃俭用省下来的啊。”
陆良笑了,跟他碰了一下杯,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说完,看了看他的一身打扮,说:“你这一身行头就说明了一切,我说,你也别光顾着省钱,给自己整件像样的衣服,钱不是省出来的。”
周扬垂下头去,说:“你不了解我啊,这钱,对我来说花在自己身上没有一点的意义,明白么?”
陆良看他喝得差不多了,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啥都不用说,我全明白。”
说完起身付了账,把他扶上车,直接送到了红船村他的出租房。
陆良知道这套房子,对周扬来说意义重大,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一直对此非常关注,没事就打个电话,问问他交房了没有。而每次问,周扬都回答说没交。一开始,周扬的态度还挺乐观,每次问起,都轻松地说:“快了,马上!”
到后来,他的有些担心:“还没交,这他妈怎么回事?我明天去问问那洪高丽。”
再往后,他开始变得焦虑:“再他妈不交,我这房子就不要了,实在不行,我堵他门口去闹。”
到最后,他焦虑变失望,再由失望变狂躁,最后一次陆良问他时,他变得都有些歇斯底里了,语气激动地说:“下次再不交,我就提把刀把那个卖我房子的娘们儿给宰了!”
陆良觉得这事不太妙,这套房子,快要把他折腾疯了,让一向温文尔雅的周扬先是学会了骂人,最后竟然扬言要杀人。
陆良开导他也不成,只能警告他:“你可不要到处吵嚷着要杀要宰的,小心哪一天这个女人真的出了事儿,你撇不清关系。”
已经急了眼的周扬并不听他的劝阻,只是把牙齿磨得吱吱响,让陆良每次都感觉像是听到了霍霍的磨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