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贤越说越兴奋,吐沫星子满天飞,恨不得把孙鑨说成居心叵测,图谋不轨的曹****。
老同学,你比我还牛气!
唐毅暗暗想到,隆庆昨天还和孙鑨当面奏对,那是个踏实肯干的官,隆庆的印象非常好,还准备过两年之后,调入京城,接替一部呢!怎么到了孔尚贤的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到底是谁在撒谎,隆庆的天平毫无疑问,是偏向孙鑨的。
“唐阁老,你以为孙大人真的如此吗?”
提到了唐毅,孔尚贤这才猛地惊醒,坏了,早就听说孙鑨和当朝首辅唐毅是同年,当着唐毅的面,攻击孙鑨,实在是不妥当。
孔尚贤脸上的肉不停抽搐,显得十分尴尬。
倒是唐毅一本正经,“陛下,衍圣公乃是圣人苗裔,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至尊至贵的孔家,臣以为断然不会说假话的。按照衍圣公的意思,立刻把孙鑨拿下,交有司法办。”
孔尚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这一状,就把孙鑨给告倒了,莫非传言有误?也是,孙鑨在山东好些年了,才勉强提到巡抚,没有被调入京城,说不定他和唐毅是貌合神离。
再说了,人都说唐毅是天上的文曲星,读书人的表率。我们孔家是谁啊?天下读书人尊奉的祖师爷,千古圣人,孔老夫子的后人,从情感上,唐毅就该向着孔家,维护圣人尊严。
这不,他果断处置了孙鑨,真是大快人心!
孔尚贤或许忘了,当年闹粮食危机的时候,唐毅是怎么狠狠摆了孔家一道?
这位衍圣公大人或许是飘在云端太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了圣人,目空一切了。
见锦衣卫出去拿下了孙鑨,他越发得意,嘴里头没有了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说,偏偏隆庆和唐毅这一对缺德君臣,不管听到了什么,都笑呵呵的,鼓励他继续说,畅所欲言,开诚布公,你说什么,我们都听着。
为了让他说的高兴,隆庆还赐了御酒。
孔尚贤飘飘然,大着舌头道:“臣以,以为官绅一体纳粮,切切不可。士绅乃是国之根本,有恒产有恒心,士绅地主才是真正心向朝廷,那些泥腿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个个好吃懒做,活该穷死,饿死。陛下,臣,臣准备了十位美女,要献给陛下,陪伴着陛下,以解旅途烦扰……”
隆庆脑子虽然慢,可也听明白了,要是不惩处孙鑨,遂了孔尚贤的心思,这家伙还不会把美女献上来。果然是刁钻恶劣,把他们祖辈的德行都散光了。隆庆心里的恶感越来越强烈。
正要说话的时候,突然陆绎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隆庆拱手,“启禀陛下,外面有上百名百姓到了行宫的外面鸣冤。”
“鸣什么冤,他们有冤屈吗?”隆庆问道。
“他们认为朝廷捉了孙中丞不妥,是替孙中丞讨回公道的。”
陆绎的声音不大,可是孔尚贤听得清清楚楚,立刻跳了起来,幸灾乐祸道:“陛下,孙鑨刚刚被拿下,他的党羽就冒了出来,孙鑨在山东的势力有多大?简直骇人听闻啊!如此贼子,不严惩早晚要酿成大祸,臣,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捉人,一个都别放过。”
隆庆没说话,而是看着唐毅。
唐毅不以为意,“衍圣公,您这话有些过了,要让人说话吗!你陪着本阁去外面见见百姓,问问大家伙的想法。”
唐毅拉着孔尚贤的手臂,生怕他跑了。
刚出去,隆庆就迫不及待跟出来了,这么好的一出戏,不看可亏大了……
到了外面,唐毅可吓了一跳,黑压压的人群,足有四五百,就在说话的功夫,人就增加了好多,还有更多人闻讯而来,把行宫的门口都给堵严实了。
锦衣卫勉强维持着秩序,老百姓不停往里面挤,嘴里还不停叫嚷着。
“大家伙都冷静一下,本官是首辅大学士唐毅,这位是衍圣公孔尚贤,圣人的子孙啊!”
唐毅把孔尚贤也拉到了百姓面前,面对着愤怒的人群,孔尚贤咧着嘴笑了笑,却比哭都难看。
见到有的大官出来,百姓总算是安静了不少。
“大家有什么事情,派个人出来,和本官陈说,本官自会处置,假如胡乱嚷嚷,惊动了陛下,可是要承担罪责的。”
听到还有罪,百姓们吓得一缩脖子,沉寂了一会儿,有个上了年岁的出来,跪倒在地。
“小老儿拜见大人,俺们可没想惊扰陛下,俺们就是替,替孙大人鸣不平。”
“有什么不平?”
“孙大人清正廉洁,是顶好顶好的官儿,为什么要抓他,朝廷不公啊!”
“大胆!”
孔尚贤立刻跳出来,伸手指着老百姓,骂道:“你们这些杀才,朝廷的事情你们也敢干涉?抓孙鑨那是陛下旨意,你们想反天吗?”
他这么一骂,老百姓都吓得不轻,不再敢说话,但是还有一些人,纷纷不平,凭什么好人蒙冤,坏人嚣张,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哈哈哈,衍圣公,你先不要发怒,是你弹劾孙大人,本官提议,陛下点头,才拿了孙大人,不过可没有定罪,还要调查。”
唐毅看了看在场的百姓,笑道:“诸位乡亲们,朝廷素来敬重衍圣公,敬重圣人后代,本官以为他的话不会有错,可是你们替孙大人鸣冤,本官又不能不管。你们要是能讲出道理,本官自然会奏请陛下,放了孙大人。”
唐毅看了看孔尚贤,“衍圣公以为本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