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亮的儿子本来是没有乳名的,是老爹一直没想好,不知怎么忽然间来了灵感,给陈劼想出来一个异儿的小名。就是纪念田亮和王爷、云儿三人到异域云游这件事。跟儿子、儿媳一说就通过了。
现在异儿才一个多月,除了吃奶就是睡觉。由奶奶看护。但是奶奶陈夫人是有试做小吃任务的,鱼儿就把异儿带回家自己看着。但是鱼儿也没闲着,她在设计拼布的图样,慧儿的小丫鬟铃儿就主动地帮助总管夫人带一会儿异儿少爷。铃儿看护异儿,鱼儿一百个放心,但是要说让宫里来的三位姨娘带,那她可不放心了。
慧儿从纳兰夫人那里拿来的、要加工的半成品都是香囊、手袋这样的东西,而且特别忘我,一做活就什么都忘了。铃儿就来到夫人的院子帮她看护异儿少爷。
铃儿很能干,眼里很有活儿,除了抱着异儿少爷还担负起晾晒蕊儿小姐和异儿少爷衣物的事情。有的时候直接就给洗了。每天都要洗一盆子孩子的尿布和小衣服,鱼儿挺不过意的。铃儿是慧儿的丫头,倒是成了自家的洗衣娘了。铃儿想的是只要夫人高兴,对格格以礼相待,自己辛苦一点很值得。所以除了做针线就是做家务,她是觉得累些也比受气强,来到格格身边服侍几年,很能体会到格格的苦楚。铃儿是个非常聪明伶俐的女孩,不但长相漂亮,心地也十分善良。她非常喜欢蕊儿小姐和异儿小少爷,蕊儿小姐特别聪明、懂事、乖巧,异儿才一个多月,长得就酷似总管的一张脸。因为人太小,还拿不住玩具,铃儿就把自己脖子上挂在衣服里面的一个铜铃铛拿出来哄异儿,她的手一晃,铃铛就“哗愣哗愣”地响,很好听。异儿听见铃铛响,马上就不闹了,很认真地看着铃铛,然后“咯咯“地笑。
鱼儿看见了就说:“铃儿姑娘赶紧把铃铛收起来,他的手没轻没重的,看给你弄坏了。”
铃儿说:“不会的,这个铃铛结实着呢。是我四岁那年过年的时候,哥哥用爹娘给他的压岁钱给铃儿买的,铃儿一直戴到现在,铃儿的名字还是根据它起的。”
“你父母很会起名字。”
“铃儿早就没有父母了。”
“对不起啊,让你伤心了。”
“看您说的,已经过去十来年了,铃儿确实很想念爹娘,可是那会子奴婢年岁小,记不太清爹娘和哥哥的模样了。家里出事的时候哥哥不在家,铃儿依稀记得哥哥去眉山学武艺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鱼儿的心脏咚咚一阵猛跳。
“铃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四岁了。”
“你父母是哪一年没的?”
“铃儿四岁那年。”
“你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吗?”
“记得一些。那是个冬天的夜里,爹爹不在家,哥哥学武去了,家里只有奴婢和娘。忽然有人把门踹开了,进来三个男人,和娘撕掠着,娘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把剪子,扎到自己心口里了,出了好多的血,就不动了。然后有个男人把铃儿装进一个口袋背走了。以后的事就不大知道了,等奴婢醒来的时候,在一个不认识的人家炕上躺着,说是从雪地里把奴婢捡回来的。后来就成了他家的童养媳,每天就是干活,干不完的活儿。男人是个傻子,好像比奴婢大很多。在奴婢七岁的时候,去柴房抱柴禾,被那傻子按在地上,撕扯着奴婢的衣服。奴婢就尖声喊叫,他就打奴婢,幸亏格格来了,拿马鞭子使劲抽那傻子,把傻子打跑了,格格就和后来这个爹说她要奴婢了。这个爹就是捡奴婢的人,是安王爷府上田庄的一个小管事。格格跟着王爷到田庄去玩,碰上了。后来奴婢就一直跟着格格。”
“你没有再见到哥哥吗?”
“没有,奴婢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后来的家离自己的家多远,出了庄子就是野地,野地里还有狼,不敢出去啊。夫人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什么没什么,铃儿姑娘的身世真苦。”
“铃儿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那个傻子要做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很后怕,如果当时给傻子作践了就完了。亏得格格救了奴婢。可是格格也苦啊,出身是高贵,欺负她的人比奴婢还多,当主子也挨打……”
慧儿在一边听着,眼泪汪汪的。
晚上田亮回家,就在鱼儿房里歇下来。两个孩子都睡了,鱼儿小声问:“相公你睡了吗?鱼儿和你说个事儿,你先别声张,悄悄查访一下。”
田亮“呼”地坐起来:“鱼儿你在说什么?”
“嘘!小声点。白天的时候,铃儿姑娘抱着异儿,异儿不老实,就从衣服里边拿出来一个铃铛给异儿玩,就说起这个铃铛和铃儿姑娘的身世来了。奴婢怎么觉得铃儿姑娘好像你说的丢了的妹妹?”
“你在说什么?仔细点儿?”
“相公!别嚷嚷好不好?万一不是呢?你先查访明白了再认人不迟。咱们这里是王府!”
“嗯,我得空就查,你能详细说说吗?”
“行,鱼儿就把铃儿姑娘的原话学给你听。”
田亮先去找了楚大叔,因为当年家里出事的时候田亮不在家,一直在峨眉山学功夫,楚大叔当时是父亲的镖局里一个管事的,也许能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楚大叔说:“当时刚刚押过一趟镖没几天就接到另外一票押镖的活儿了。我和田镖头各带几个人分两处押镖。田镖头那伙人不知道得罪什么人了,还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