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怒道:“你既然猜到,方才为何对我们仍是那种态度?”
老大夫心虚地答道:“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实。何况鬼怪妖邪之说,实在是匪夷所思……”
逸尘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说你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样的事都经历过吗?”
老大夫尴尬地干咳了两声,道:“但是妖怪这种东西,老朽只是听说,还真没亲眼见过。”
逸云打圆场道:“好了逸尘,既然都说清楚了,就别计较了。现在给仙儿治病才是正事。”
逸尘这才缓了脸色,柔声转向子仙道:“仙儿,你那个药方,再说一遍吧。”
定睛一看,子仙已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逸云吓得不轻,连连摇晃子仙的身体:“仙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逸云哥哥……”
逸尘也急了,眼睛赤红地揪住老大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这死老头,都怪你话太多,要是仙儿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老命也别想要了。”
老大夫吓得直扑腾,连忙讨饶道:“道爷饶命,这,这不干老朽的事啊……”
子仙正梦见自己踩着大凌波微步跨越五湖四海,忽然感觉被一股大力从云端拍落,惊恐中身子一震,清醒了过来。
“逸云哥哥,怎么了?”子仙睁开朦胧的睡眼,嘟着小嘴弱弱问道。
逸云长出了一口气,嗔道:“你这丫头,吓死逸云哥哥了。下次再这样,哥哥定要罚你。”
子仙委屈地望着逸云,闷声道:“知道了,仙儿不是故意要吓你们的,实在是没忍住困意……”
逸尘看到子仙没事,也松了一口气,一边将惊魂未定的老大夫放回地上,一边道:“师兄,你那么凶干什么,仙儿身子虚弱,睡着了很正常。对了仙儿,你把你那个药方再说一下吧。”
子仙点点头,又把药方复述了一遍。
老大夫听完以后,眼睛一亮:“姑娘,这药方是谁告诉你的?此人真乃国手也。”
子仙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道:“老先生谬赞了,这是我刚刚想出来的方子,粗劣得很,还要在服用过程中多加调配才好。”
老大夫含笑望着子仙,眼中满是赞许之意:“要是我那劣徒能有姑娘一半的谦虚谨慎,那老朽死也瞑目了。姑娘如果不嫌弃,不妨在敝店住下,敝店各类药物针石等一应俱全,治疗也会方便很多。”
子仙点点头:“那就叨扰老先生了。”
老大夫摆摆手:“哪里话,老朽还有很多医道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姑娘呢。”
言罢,老大夫叫了一个伙计过来领着子仙三人去后院客房休息,又亲自拣了上好的药材,煎好后送了过去。
老大夫颤颤巍巍地端着一碗药,走进一间虽然简朴但是非常整洁的客房:“姑娘,药煎好了。”
子仙微笑道:“谢谢老先生,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如果姑娘的药方真的有效,那造福的可是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啊。我这小店,嘿嘿,也可以名垂青史了。”老大夫笑得像个老狐狸。
逸云接过药碗,捏着汤匙小心地喂给倚靠在他怀里的子仙。
子仙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那冒着丝丝热气的棕色药汁,眉毛渐渐皱起。
老大夫紧张地望着子仙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姑娘,这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子仙一边喝一边随口回道:“有。”
“什么问题?”逸云、逸尘和老大夫几乎同时紧张地问出声来。
“太难喝了。”子仙道。
望着几人满头黑线地凌乱当场,子仙噗嗤一声笑了:“开玩笑啦,别那么紧张。”
“哪有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逸云有些气恼,话语间不由得带了一丝责备之意。
子仙对逸云忽然的怒火感到不知所措,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逸云哥哥就生气了呢?真是搞不懂。
“逸云哥哥,你别气,我不开玩笑了还不行?这药方确实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依我看,应该再加五钱的粳米,甘草也要再添上一钱。”子仙正色道。
“甘草……粳米?”老大夫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你这嘴馋的丫头,是不是嫌药苦才故意让加甘草的?”逸云挑眉道。
逸尘也一脸迷茫:“粳米不是平时吃的东西吗?这个也能治病?”
子仙瘪瘪嘴:“你们就那么不信任我啊?我的病我清楚,我的身体我了解,药方照我说的改就行了。”说罢,几口喝完了碗里的药,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老大夫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退了出去。
逸云捋了捋子仙柔亮的发丝,轻叹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几天以后,子仙的病奇迹般地好转了。百草回春堂门口,老大夫带着徒弟送别子仙三人。
“姑娘,再待上几日,等到痊愈了再走吧?”老大夫恋恋不舍道。
“没关系的,我们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娇贵,何况你也给我带了药了。”子仙微笑道。此时的她,除了有些虚弱,已无大碍。
老大夫见子仙态度坚决也不再多作挽留,犹豫道:“那这药方……”
“这药方便送予老先生。只是有一事希望老先生能答应。”
“姑娘但说无妨。”
“那些百姓受瘟疫之苦已经十分凄惨,希望老先生慈悲为怀,万不可坐地起价……”
“姑娘放心,老朽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同时也是个医者,医者仁心,断不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