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力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旁边,声音发颤的对我说:“五哥,我又听到了。你说,会不会是闹鬼啊?”
我摇头反问:“咱们下过的斗多了,你见过鬼吗?”
沈大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五哥,没见过不一定就真的没有啊。”
说这里有鬼,我也是将信将疑,并不是完全的否定。
我打从心里期望这怪异的声音是风声,但风声不该有这么多不同的音阶才对。
或许是因为注射了安非他命的原因,我脑中不受控制的出现鬼片中的场面:一个穿着红衣的女鬼,此时正站在这条通道中的某处,一边梳着挡脸的头发,一边唱歌。她的头发一把把的往地上掉,最后掉光了头发,只剩下光秃秃的脖子……
我浑身一哆嗦,甩了甩头,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沈大力在旁边问我:“你说,会不会是那个黑衣人搞的鬼,故意吓唬咱俩啊?”
我努力调整好状态,对沈大力说:“甭管是什么了,如果真的是鬼,咱就把它打个魂飞魄散。”
沈大力急道:“咱又不是道士,咱拿什么打啊?拿手电还是……啊对了,五哥,我包里还有一葫芦的朱砂呢。”
他说着,就从包里拎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葫芦,里面装满了朱砂。
其实,按照我们这一行传下来的经验,对付粽子及墓中邪物最好的东西就是黑驴蹄子,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也没深究过。
不过,如今这个到处作假的时代,真正的黑驴蹄子已经很难弄到,弄到了也很难保存得好,总不能我们到哪都带真空包装的黑驴蹄子吧?
有一次我们下斗的时候,倒霉的遇到了一只千年白毛粽子,差一点就都被弄死。
要对付那粽子,就得想办法把它的嘴撬开,把黑驴蹄子塞进去。
但是,那只粽子实在是厉害,我们都忙于逃命,根本没有办法去撬人家的嘴。
当时也巧了,那座古墓的左右耳室内各布了两大缸的朱砂,刘胖子为了挡那个白毛粽子,将两个大缸推翻用于挡路。
结果朱砂流了满地,埋了白毛粽子的半条小腿。
接触到朱砂的粽子忽然停了下来,折腾了好一阵后,倒了下去,没过多久就白毛尽消,皮肉飞速干瘪,变成了一具干尸。
在那之后,我们又做了几次尝试,确定朱砂也可以用来对付粽子,而且便于购买和携带,于是便用朱砂替代了黑驴蹄子。
每次下斗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会带上一小葫芦朱砂,用于紧急时刻保命。
经沈大力这么一提醒,我连忙打开背包,将我那一小葫芦的朱砂也取了出来。
虽然耳边依然可以听到那诡异的歌声,但是我手握着朱砂,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对沈大力说:“走吧。”
沈大力一手拿着手电,一手半举着葫芦,冲我点了点头。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先一步抢到沈大力的前面,继续警惕前行。
耳中听着那怪异的歌声越来越清晰,我和沈大力小心前行,既要警惕机关和陷阱,还担心随时会撞到鬼。
大概又走了一百多步,我们遭遇到了分叉路。
一条路是继续向前,同样是被光滑的磨砖围砌而成的通道;另一条路则是一条石阶,旋转向上。
在分叉路口,诡异的歌声已经非常清晰,我甚至能够判断出那声音就来自于石阶上。
沈大力问我该往哪边走,我稍作犹豫之后,决定先踩着石阶上去看个究竟,确定一下歌声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沈大力看样子并不是很情愿,但并没有反对,只是手足无措的样子显得极度的不安。
沈大力不是沈大胆,不可能对于未知不产生一点恐惧的心情。让他当力工,让他找人打架,他擅长,探索未知这种事情还是得我来打头阵。
我对他说:“你跟紧我,我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告诉你,你就往回跑。”
沈大力点头说:“行,五哥。”
我小心的将脚放在石阶上,逐渐加力,确定没有机关,才继续向上走。
我耳中听着那怪异的歌声,强压心头的烦躁,每一步都走得特别小心。
还没上多久楼梯,我忽然感觉到有风从上方吹下,吹到我的身上,让我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寒。
疑惑的抬起头,借着手电的光束,我看到在我头上的顶棚位置,出现了许多的小圆洞,大小不一。
风是从圆洞内吹进来的,声音也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我暗暗长呼出一口气,知道刚刚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根本就没有女鬼。
圆洞的大小不同,所以风声就不同,所以才有了不一样的音阶。
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沈大力,他却没有放松下来,而是问我:“如果不是闹鬼的话,为什么在刚刚那个位置,往前一步就能听到声音,退后一步就听不到?”
我皱眉沉思片刻后,想到了回音壁的原理。
回音壁就是利用磨砖对缝砌而成,成就了利于声波反射的光滑平面。
回音壁是规则的圆形围墙建筑,传音效果非常好,而这条通道虽然不及回音壁,但还是可以起到一定反射声波的作用。
在这里出现如此巧妙的结构,让我实在想不通,没有办法理解这样的布局到底有什么作用。
沈大力听完我的解释,长松出一口气,拍着胸脯说:“我就说嘛,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呢?”
我心说:刚刚还说没见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