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儿果真是一点就通,真真七窍玲珑!
谈话间,夜已浓。看了看天色,苏萦心疼地说:“夫君,妤儿还小,以后慢慢教罢。天色晚了,让妤儿去睡吧。”
闻言,楼瑄恍然道:“萦儿说的是,我竟高兴过头了。”见苏萦起身欲送楼妤回房,连忙阻挡,“今天由我送妤儿回去,夫人好好歇着。”
有些好笑地看着兴奋不已的爹爹,楼妤暗暗笑。还从未见过一向儒雅的爹爹这么喜形于外的模样呢,得好好记着才行呐。
乖乖地跟在爹爹身后出门,渐渐远离爹娘居住的院落。蓦地,楼瑄停住了。
夜微凉,黑夜长廊上,只有点点月光倾泻。
红色灯笼高高挂上,父女一前一后站着,举着灯笼的婢子们不知何时已被玉瑶远远拦住,此时,此刻,刻画着精致图案的长廊,一袭藏青儒装的楼瑄迎月光负手伫立,丰神俊朗。
是了,自家爹爹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兴奋过头不能自抑的人!现在的楼瑄,才是创下玄记商业王朝的楼家三爷!满身凌厉,可那又如何?那是我楼妤的爹,正该如此才能保得一家人如此安乐!至于我自己,有何好畏惧,既然许诺抗下爹爹肩上的责任,这气势便不能弱了分毫!
楼瑄缓缓转身,凌厉地眼神直视身后傲然而立的楼妤。
“跪下!”楼瑄厉声道。
楼妤应声双腿同时落地,毫不拖泥带水。
一丝满意滑过楼瑄如墨深邃的双眼。“我问你,今日所说之话是一时兴趣还是经过深思熟虑?”
直到此时爹爹居然还怀疑自己,楼妤心里不知是何等滋味。但也明白就现在自己的年龄,若是别人,自己也不会信的。要怎样做才能让爹爹相信自己?楼妤思索片刻,今生最舍不得最珍贵的就是爹娘给予自己的亲情,那么,就只能这样了。楼妤高高仰起头,仰视着威严极了的爹爹,语速缓慢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之言,若有违背,我楼妤众叛亲离,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楼瑄眼睛倏地阖上。好一个不得善终,好一个气势,好一个楼妤!
“好!”楼瑄朗声应道:“楼妤你记着,誓言已立,我不会因你年龄小便对你姑息。”说到这里,楼瑄顿了顿,再开口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别怪为父,妤儿。待日后,你自会知道今日爹爹为何如此严苛对你。玄记,远远与你想象得不一样。想做我的弟子,想要我教,想护得你娘与,与你爹爹我,妤儿,你以后的日子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逍遥了。”
楼瑄说得无情,楼妤却听到了寂夜里爹爹话中的微颤。爹爹深藏在眼眸中的心疼在月色笼罩下深深触动着楼妤的心。
俯首恭恭敬敬地向着爹爹叩首,楼妤鼻头微酸,:“爹爹,妤儿只要能护得您和娘亲。”
自己是想承爹爹之志,学习经商,替爹爹分忧这才想继承玄记,为何爹爹这般严肃以待?
玄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躺在床上,楼妤陷入沉思。
爹爹不说,自然是不到说的时候,这一点楼妤很清楚。玄记,不管到底如何,自己只要认真学了,爹爹放心了,自然会告知的。自己要做的,就是一个字:学!
次日,寅时刚过,才到卯时,楼妤便被敲门声惊醒。敲门之人似在与人说话,只断断续续听见“还未醒”、“备洗漱的水来”。不过只有这断断续续的两句就足够楼妤清醒了,敲门说话之人竟是爹爹!
赶紧掀开被子,楼妤穿好鞋去开门,眼睛瞟过窗外,还没天亮!
打开门,楼瑄赫然站立在门外,而玉瑶端着盆水在旁侧垂首候着。见楼妤开了门,楼瑄扔下一句:“快些洗漱。”便疾步走向楼妤房间正对着的小花园子的空地,也就是当初傅琰练剑的地方。
玉瑶端水进门,楼妤快速穿衣,洗漱。玉瑶给楼妤挽上最简单的发辫,看着从未这么早起来过的小姐,有些担忧:“小姐可清醒了?”
坐在梳妆台前任玉瑶麻利绑发的楼妤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玉姨放心,妤儿很清醒。”
挽好楼妤的头发,玉瑶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铜镜中面色沉稳,已不似从前天真的小姐,还是说了:“小姐。从今日起,请小姐用心。”
楼妤诧异地抬头,玉姨这番话是何意?莫非是知道了昨天之事?可是玉姨,虽然以前伺候了娘亲,自己独住之后又来照顾自己,可是毕竟是外人,怎么会知道昨天的事呢?自己没有说,难不成是爹爹说的?!怎么会?
楼妤心中疑惑极了,想问却又不知该怎么问。只得任玉瑶牵着自己出房门,走向自己爹爹。
在爹爹面前站好,楼妤才发现爹爹的异样。爹爹居然穿着劲装!睁大了双眼,爹爹穿白色劲装还真帅啊。哎哎,赶紧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楼妤规规矩矩站好。
“今日开始,每日这个时辰习武,”楼瑄看着粉嫩嫩的女儿,有点不忍心,平日那么可爱的小丫头这回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了。
本来就是疼女儿的傻爹爹,想到练武的难,不由得心软了。只是,楼瑄很是明白,纵使再心疼再心软,也不可松懈,否则,等妤儿接管玄记,焉能有命在?!
楼妤心猛然一跳,看向爹爹。
“不必这样看爹爹,你不是早已知晓爹爹会武吗?”楼瑄淡然道。
楼妤眨眨眼。自己确实知道,只不过知道得不算早。傅琰练剑那天自己好奇地研究了他拿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