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凑到一块水晶片儿前,试探着手指一戳,便开了一条小缝,寝宫内室的声音便细细的传了过来。
他轻轻拉了丑奴儿一下,双目贴到水晶片上,眼中所见便是一张甚宽的凤雀屏风大**,那**上左右无屏,仅在后部设四扇高屏,光洁无饰。
屏风**前有流纱轻幔遮住了一半儿,两张半圆形的雕花月牙凳露在纱帐之外,坠以彩穗流兰等饰物。
以李道玄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纱幔之外的一半,耳中却听到了一个慵懒的女子声音:“昨个儿陛下又去掖庭宫了,殿下却还来本宫这里胡闹。”
乾承太子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疲倦:“蔻儿,你不知孤王的难处,虽然父皇给了我处置大权,但后宫之内还是内侍省的地盘儿,孤王无权调动啊。”
那慵懒女子哼了一声,惆怅道:“不要叫我蔻儿,那是你能叫的么,本宫自被发落到这承香殿里,已多日见不到皇上了。”
那声音说着,李道玄看到眼前的纱幔帐子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揭开帐子,便有一个裹着白玉巾的贵人现出身来。
崔贵妃看起来不过三十多模样儿,额头上点着一片薄翠蜻花翅,丰腴的身子慵懒的下了屏风**,脚下踏上了一双百花抽丝小棉拖,却直直走到李道玄眼前,吓得他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
只见的发髻轻挽,眉间带愁的崔贵妃睁着一双含烟多情眸,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儿,口中忧声道:“多日不得恩**,连这眉儿都淡了。“
李道玄这才想明白,原来自己所在的这水晶片后,竟是一面镜子,这位崔贵妃是在对镜观愁颜呢。
一声轻笑,那纱幔再次打开,****着上身的太子光脚走下了屏风**,自背后狠狠抱住了崔贵妃,大手伸进了她裹身的白玉巾内,揉搓呵气道:“蔻儿,不是还有孤王**爱你吗。“
崔贵妃虽然已过了摽梅之年,但自有一种少妇贵人的羞态,此时被男人揉住了双胸,不禁嘤咛一声,纤纤手指按住了那白玉巾下不老实的大手,柔媚道:“别闹,说正经儿的,嗯……“
太子的双手似是捏到了峰尖要害,惹得崔贵妃再也说不下去。
只听那太子喘息道:“在这承香殿有什么不好的,离着那甘露殿远着呢,那老头子也顾不过来。“
崔贵妃双手拉开了太子的手,眉头带愁,忽然哼声道:“太子不知道,咱们那位郑昭仪这几日在淑景宫前洒了好多芝香草,连个小小的昭仪都有这等心思,本宫在这冷宫一般的地方儿,怎么还坐得住。”
太子抽出了双手,轻揉着女人的肩膀,却将脑袋凑到她的脖下,皱眉道:“怎么说起郑主儿啦,她洒她的草,关你何事。”
崔贵妃伸手狠狠推开了求欢的男人,怒声道:“这还不明白么,陛下在甘露殿中,每日车行都经过那贱人的淑景宫,那拉车的马儿遇到芝香草,还不得停下来吃个没完,陛下御驾在熟景宫前停上这么一会儿,那还不睹宫思情,就这样被那贱人勾进了寝宫去?”
乾承太子一愣,细长的眸子露出了笑意,摇头道:“孤王今日可开了见识喽,这宫中的主儿是什么法子都想的出来啊。“
崔贵妃回转身子,微微抱住男人,点着他的鼻子腻声道:“你这糊涂人儿,如今知道这帝王之福了,日后您登上了大位,那六宫三千痴心的主儿,还不是得围着您转哟。”
太子情难自持,便做了个嘴儿,却轻声道:“蔻儿,这大事还少不了你的助力哟。”
他说着又压低了声音:“昆仑山琼华仙子那边你可得替孤王多说说,还有你那本家的兄弟崔御史,这都是孤王急需的助力啊。”
崔贵妃身上的白玉巾褪去了一角,背上白腻的肉儿在太子手中揉搓着,哼声道:“我那妹妹是修士,又出了烨儿的事,如今多说无益,要我说啊,你什么时候把那李道玄捏住了,我那妹子还不是乖乖的投过来。”
乾承太子便放了手,伸脚勾住了一只雕花大凳,抱着崔贵妃坐在了凳子里,对着镜子罕见的露出了苦笑:“你说的容易,李道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捏住,这里面的事儿你是不知道的,就是老头子,如今的心思儿想想都让人心凉。”
崔贵妃整个身子都缩到了太子怀里,一双修长结实的长腿缠住了太子的腰,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如今你不是在东宫掌政么,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可知道那掖庭宫里如今住的是谁?”
乾承太子伸舌舔着她丰腻的手臂,含糊的问道:“是谁啊,老头子亲调了近卫护持着,连孤王都不知呢,莫不是新收的那位武才人?”
崔贵妃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是那名花榜上的牡丹仙子,莫相思,你我可都知道,那可是在乐都城里养大李道玄的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