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先生,请跟我来……”钱友龙手一伸,又要将我向楼房里带。
“那个,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你这楼里,实在站不住人啊!”阿文捏着鼻子说道。
“就……就是,真不知你……你们是怎么住下来的……”老洋也嘟囔着说道。
钱友龙老脸一阵尴尬,犹豫了一下后,指了指旁边漏顶的房子说道:“那我们去那屋说吧。”
漏顶屋有两间,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农具,钱友龙随便清理了几下,然后从楼里搬来一张桌子,几个板凳,又拎进来一个火炉,再将关了漏顶的那间屋门关上,屋子里顿时暖和了许多。
我留意了一下桌子,这是一张老式的小八仙桌,侧面都擦拭的很干净,由此可见,这老两口倒不是邋遢的人,看来那恶臭味,另有来源。
老钱媳妇弄了几个杯子,倒上热茶,我们仨鼻子里还有些臭味没有消散,水也没敢喝,只是握着杯子捂手。
阿文拿出包二十块的泰山,发给了我们三个,四人点上火,抽上两口,烟味散开遮掩了那若有若无的臭味,几人都松弛了下来。老钱也放下了拘束,弹了弹烟灰,说了起来。
“我们钱家几代供奉蟒大仙,在蟒大仙的庇护下,家里虽说不是富裕显贵,也算得上家境殷实,无病无灾。二十年前,你爸来找蟒大仙,具体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在你爸离开后不久,蟒大仙突然告诉我,他受了重伤,接下来他会觅地养伤。在他养伤的这段时间,钱家也将失去他的庇护,让我们小心做人,不要惹事。”
“蟒大仙虽然离开了,但我们家这些年还有不少积蓄,总体来说,过得还算不错。只是钱家家门不幸,钱某生了个混账叫英俊。这混账打小不缺吃不缺喝,被他娘惯坏了,仗着家里有些闲钱,整日里不学好,和几个小混混在一起瞎混。上学也不好好上,打架斗殴,收保护费,对女同学耍流氓……”
我听的眉头越挑越高,这老钱该不会是拿我当知心朋友,打算跟我诉苦诉难吧?
哥们我哪有耐心听他絮叨儿子的长短,于是摆了摆手打断道:“钱大叔,我对你儿子的事不感兴趣,说点有用的吧!”
钱友龙老脸一红,几次张了张嘴,最后长叹一口气说道:“不是我老钱啰嗦,实在是因为,这蟒大仙的事,和这个孽子有关!”
“那行吧,你说简单点,挑有用的说!”我有些头疼。
“总之,这孽子除了给我闯祸,就知道问我要钱花,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听了我和他妈说话,知道家里供奉着大仙,而我们家境殷实,多半是拜大仙所赐。但他并不像我一样,对大仙感恩戴德,毕恭毕敬,反而是理所当然的把大仙当成了家里的摇钱树。那个时候,蟒大仙正在养伤,自然不知道我家中情况。”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我想,如果大仙真的知道了这混账的想法,估计会一巴掌拍死他吧!也怪我,打小不好好管教,大了想管又管不了。后来,他被学校清退,更是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整天瞎混。”
“我寻思着,家里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被他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我就得砸锅卖铁了。于是,他再跟我要钱时,我就告诉他,家里没钱了,让他自己想办法赚钱。结果这混账东西,跟我大吵了一架,说是没钱就找蟒大仙要,跟他哭什么穷?”
“我见他不知轻重,冒犯了大仙,气急之下,举着菜刀要劈了这个混账。结果,他被我伤了胳膊,我也被他娘给拉住了。这混账握着自己的胳膊,也不跟我吵,指着我呵呵冷笑,说我是他爹,他不能跟我动手,还不能找别人算账啊?不等我明白过来,他转身就冲到老家里的祠堂,砸了蟒大仙的神龛贡位,还冷笑着跟我说,不是不给他钱吗,留着这什么鸟大仙有个屁用?他以后见一次,砸一次!”
“我险些被他活活气死,却拿这混账一点办法都没有。谁承想到,这混账东西从小嘴里没句实话,可是这一回却发了狠,说到做到,蟒大仙的神龛,我供一次,他砸一次,砸完了就跑,后来我也只能放弃了!”
“你儿子真有种,敢跟仙家较劲!”阿文似笑非笑地竖起了大拇指。
钱友龙笑的一脸苦涩,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直到十年前,蟒大仙再度找上了门,他见到家里的神龛不在了,倒是没有像我担忧一样的暴怒,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说是不在就不在吧,他和我们钱家的缘分已尽,是时候离开了。”
我嘿嘿笑道:“你运气不错,异类仙家大多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砸了他神龛都没和你们家计较,估计你钱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吧?”
钱友龙连连摇头叹道:“我苦苦哀求,蟒大仙却一点都不为所动,他正要离开的时候,你爸又来了!”
“我爸来了?”我一愣,想了想立刻明白了,这应该是老爸知道琳儿被撸上狐王岭后,来找蟒大仙一同上山要人的那回。
钱友龙点了点头:“蟒大仙和你爸商议了一阵之后,一同离开了。没过几天,蟒大仙再次来到我家,他交给我一个宝贝,嘱咐我守着这东西,等着你们周家的后人来取,可以由此向你周家后人求助一件事!我再次哀求蟒大仙留下,蟒大仙却摇了摇头,说是他任务在身,就算神龛贡位还在,他也要走了。见我态度恭敬虔诚,临行前他给我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