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样,一下一下地剜着疼,他几乎不敢去看土马的眼睛,就在刚才,他还想要一掌击毙了它。
如果他真的亲手杀了它,那他真的就没有脸再和它说话,也没有脸再去看它了。
“毛驴兄弟,对不住,是我错怪了你了。”
他慢慢地弯下膝盖,单膝跪在短腿土马的面前,深深地凝视着那马的眼睛。
马的眼睛还是像刚才一样的清澈,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半遮住它温柔的眼神。
它就这样一直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墨白,满嘴都是血沫,口中的悲嘶渐渐停止了。
“毛驴兄弟,毛驴兄弟!”
墨白喃喃地叫道,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眼泪夺眶而出。
泪水滑落到唇边,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尝到了咸咸的苦涩之味。
这真是一股奇怪的味道,眼泪就是这个滋味么?
他生平从来没有尝过。
这是他有生以前,第一次流泪。
“呵呵呵,真是有趣,我墨白,****不眨眼的墨白,居然会为一匹马而落泪。”
墨白仰起脸来,望向深的苍穹,眼眶里的泪水,被他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现在才真正的体味到这句话的深意。
因为泪水虽然不再流,可是他的心却被搅成了一团,像是有一只手在不停地揉搓,又酸又痛,让他几乎难以忍受。
真他娘的难受!
墨白想要破口大骂,他胸口憋着一把火,只想要猛烈地燃烧出来,如果再不发泄,他就会郁闷至死。
他猛然跳起身来,眸炯炯地瞪向小七。
“刚才未分胜负,咱们再比一次?”他气势汹汹地向小七发出挑战。
此时此刻,他迫切地需要打一架,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小七挑眉,意外地看着他,既没答允,也没拒绝。
他了解一些墨白现在的心情,他虽然没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自幼失母,病魔缠身时的那种无助和凄凉,也和墨白现在的心情极为相近。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刺激墨白,可也不能顺着墨白的意思打一架。
现在,根本不是打架的时机!
“怎么,你不敢?是不是怕了我了,胆小鬼!”墨白见小七不肯应战,口角含着讥诮的笑意,冷冷地道。
“好吧,既然墨大侠想挨揍,那我乐意奉陪。”
小七也来了几分真气,站起身来,昂然应战。
那句“胆小鬼”刺激到了他,让他一下子回想起童年不堪的往事。
小时候在皇宫中,他又瘦又弱,父皇对他的**爱反而让他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在圣德帝忙于政务的时候,他的那些手足之亲就会来到他的宫里,对他讥讽谩骂,动手动脚。
他人小力弱,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常常被他们推倒在地,吃上一顿拳脚,那些兄弟们边打边骂,骂得最多的就是“胆小鬼”这三个字。
“胆小鬼,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告诉父皇,你就是个胆小鬼!”
随着话声,落下来的是一记又狠又重的拳头,正正砸在他的右眼上,登时砸出了一个淤青。
拳头的主人就是他的三哥,君天翔。
事后,面对着父皇问起他肿得高高的右眼,他只是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一个字也没有提到君天翔。
幼小的他心中发誓,他所受到了折辱,终有一日,他要亲手向君天翔讨回来。
这“胆小鬼”三个字,他会原数奉还。
他还要让君天翔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胆小鬼!
呵呵,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现在的君天翔已经被父皇软禁于府邸,废为了庶人,可是他贼心不死,仍是暗中蠢动,这侯知府,不就是他暗中培养的一股势力么!
看来自己是时候给他一个有力的回击了。
小七握紧了拳头,冷冷注视着对面的墨白,眼中冒出一股杀气,好像他要面对应战的人,就是那君天翔。
两个人之间剑拔**张,一触即发。
侯知府满脸紧张,看着杀气凛然的两个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太可怕了。
这两个人要是一打起来,定然是地动山摇,自己要是靠得近了,非受池鱼之殃不可。
他悄悄地移动着脚步,一点点向后退去。
“敌人窥伺在侧,你们还有心思打架胡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就在两人屏息凝神,准备同时出手攻向对方的时候,若水的声音就像一道冰泉,清清亮亮地响了起来。
“什么敌人?”小七和墨白同时转头,看向若水,同声发问。
若水忍不住摇头。
这两个人平时都是心思慎密,思虑周全,今天却像孩子一样只想着打架拼斗,就连摆在眼前显而易见的事实都视而不见。
“你们还好意思问?你们当这牛毛细针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若水没好气地道,把手中的磁石和细针塞到小七的手里。
“小七,你的暗器也是银针,你看这枚银针和你平时所用的有什么不同?小心一点,别碰到针尖,上面有剧毒。小白,把火折子给我。”
若水从墨白手中拿过火折子,吹得亮亮的,然后举到小七面前。
小七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沉吟道:“这针比我平时所用要更细更小,但是重量似乎比我的银针要重上一倍,这倒奇了,我的银针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