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于鸡鸣山南坡下的一块平地上扎营露宿,扎营时发生了一件小插曲,让严庄和安庆绪很是担了一会心。
一路来扎营的时候,刘德海的兵马和范阳节度护送兵马都是穿插驻扎在营寨四周,这也是王源为了表示自己对严庄和安庆绪的信任而主动提出的。但今晚,刘德海的兵马抢先围着王源的帐篷周边驻扎下来,将王源和严庄安庆绪等人彻底隔离,这引发了严庄和安庆绪的疑虑。
晚饭后,严庄来到王源的帐篷里探听口风,想知道是否是因为王源知道了什么而故意做出这样的调整。但王源听到严庄轻描淡写表达出的疑问之后的回答打消了严庄的疑虑。
严庄哈哈大笑,这王源说的倒是真心话,一路上严庄目睹刘德海所率的护卫兵马的一些行为甚为不屑,这些团练士兵明显是乌合之众,一路上风餐露宿,范阳节度兵马屁都不放一个,而这些团练士兵却个个抱怨不停,疲惫不堪,显然不是什么精兵。
严庄甚至一度认为,王源之所以同意让他的护卫兵马和范阳兵马混编驻扎,那是因为这样王源觉得更安心,而此刻王源的话也印证了自己的揣测。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严庄离开了,在他离开之后,王源召集众人进自己的帐篷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公孙兰、刘德海、柳钧、青云儿紫云儿等人均在列,一向不太开口说话的公孙兰今日一反常态成为了会议的第一个说话的,而她的第一句话便让众人惊讶不已。
“诸位,目前我们已经处于危险之中,我怀疑有状况要发生,所以我要求二郎召集诸位来商议此事,要诸位心中有数,做好一切紧急的准备。”
出了王源之外,众人均惊愕不已,面面相觑。
“公孙姑娘,怎么回事?今日钦使突然要我调整布防,我便意识到有事发生,请公孙姑娘明言,卑职也好加强警惕。”刘德海皱眉道。
“是啊,姐姐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紫云儿也道。
柳钧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倒是乖了不少,这次居然没有出声询问,但表情倒是满脸急切。
公孙兰朝王源看了一眼,王源缓缓点头,公孙兰静静道:“昨天夜里我们宿营时,有人偷偷出营。我在帐篷中打坐,听到马嘶之声于是悄悄去查看,发现有三骑从营中出发一路往北去。于是我骑马偷偷跟踪,发现他们正是往鸡鸣山而来。就在扎营前,我看到那三骑归队之后,那三人直奔严庄和安庆绪的帐篷里去,这让我产生了极大的疑惑,所以才让二郎命令刘将军改变布防,加强护卫的。”
刘德海不解的道:“这能说明什么?这三骑也许是派出去的斥候探路的,自出幽州以后,一路上不都是这么干的么?”
柳钧终于忍不住插话道:“老师说的很是,我也一路上观察了这种情形,他们确实是每次放出两队,每队十人,沿着我们前行两侧的侧翼侦查。每个时辰必有两队出发两队归来,这确实使他们已经固定好的手段。”
王源赞许的看了柳钧一眼道:“柳钧进步很大,要时刻注意观察,才能有所发现。这便是第二个疑点。这三人夜间出营,我只能解释为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行迹。而他们在今日天黑前赶回营中,按照马匹的脚力来说,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这也否定了他们是前往鸡鸣山北边的龙门通知当地守军我们到达的消息的可能。然则他们既非斥候,又非送信给龙门县守军,出营的目的何在?谁能解答这个疑问?”
众人皱眉思索,经王源这么一说,倒是确实有些奇怪。行军之中,军纪严明,除了受命的斥候,普通军士哪有随随便便半夜出营闲逛的道理,既出营,必是身负使命。而这三名士兵到底是去干什么的,让人甚是迷惑。
柳钧张口欲言又止,王源给他一个鼓励的眼光,柳钧受到鼓舞,朗声道:“老师,我刚才算了算这三人的脚力和离开归来的时辰,发现他们从出营到折回最远不过是走到眼前这座山的山谷里,撑死了不过到达山北。是否这三人只是进到了鸡鸣山中,然后便折返归来了。
他们三个到山中作甚?莫非是去送信给什么人?这山里有关口或者驻扎着兵马不成?”
王源赞道:“好小子,果然是有天赋,这也正是我和公孙表姐讨论半天得出的结论。这三人既非斥候,又非去龙门送信,他们只能是奉命去执行一项使命。按照脚程,他们只能行到山谷之中,这便是件怪事了,这鸡鸣山山谷中只有一处驿站,也无城镇关卡驻兵,他们进去作甚?我只能怀疑他们是将我们即将穿越山谷的消息通知给山谷中的什么人。为何要将我们的行踪告知山谷中的什么人?这是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而且这三人回来后去严庄和安庆绪的营帐中复命,显然严庄瞒着我们做了什么布置,这更是让人担心。”
众人均皱眉苦思,虽然分析的有道理,但并不能说明这对自己等人不利的,这一点无法解释。
刘德海提出了这个疑问:“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严庄要对我们不利啊,他们若是对我们不利,在沿途任何时候都能动手,何必玩这么多花样。”
王源静静道:“我不能告诉你真正的原因,这个原因告诉你们对你们没好处。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一切在我看来这是恶意,而且是大大的恶意。从现在起,所有人都要提高警惕,睁大你们的眼睛。除了自己人,谁也不能相信。明日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