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话?”杨国忠愁眉斥道。
“我信王源能拿下野牛城。讨伐南诏国的时候那么艰难,王源还不是一举拿下了。眼下的堂兄你倒是不信他了,当时你为何信他?”秦国夫人道。
杨国忠想了想道:“罢了,这件事我也不问了,拿不下是你没本事,你想赚大钱可是没那本事可怪不得我。倘若控制了盐湖,我又能将这些神不知鬼不觉的卖成钱的话,咱们如何分账?”
王源知道这才是重点,杨国忠绕来绕去其实最关心的是这个。
“四六分账,我六你四。”王源道。
“什么?”杨国忠差点摔了杯子,谁敢在和他分钱的时候反而占他的便宜,这王源简直是疯了。
“这不可能,我六你四。你知道,若我无法将这些盐卖成钱,那些盐就是废物,铺路填坑都嫌不合用。你知道要将私盐纳入官盐售卖,我要担多大的风险么?这可是砍头的罪名。”杨国忠低吼道。
王源道:“左相此言差矣,着风险我们共担。事情败露,左相被砍头,我难道会保住脑袋?左相也不想想,我要攻野牛城还要守住那里,我要冒多大的风险。没准我攻野牛城时一直飞羽便要了我的命呢。若论风险的话,谁也不比谁少多少。这盐湖可是我发现的,我六你四这本就公平合理。”
杨国忠道:“绝对不成,五五分账是我最后的底线。你可不知道我要在此事上花费多少。你以为我分的钱便全部是我的么?章丘兼琼不要给一成堵住他的嘴?下边办事的人不要给钱堵嘴?我杨家最后拿到手的不会高于三成。”
王源道:“即便是三成,那也不是个小数目。左相你坐在家里年入百万贯,这还舒坦么?五五分账我同意,但从剑南到京城的运输车马需要左相提供,这部分的运费我可一文不出。挖出来的盐要从沙漠里运出来,还要提纯熬煮,这些人工柴薪驼马的费用我还没着落呢。我拿到手的也多不了多少。若我冒这么大风险却赚不了几个钱,那这事儿我可不干。”
两人一个是当朝左相,一个是节度使大员,在此时却像两个市井小人一般讨价还价,争吵不休,相互间进进退退,都想争取最大的利益。
秦国夫人在一旁哭笑不得,只得在旁调停,最后终于达成协议。双方五五分账,所有费用双方平摊。杨家先拿出三十万贯垫付前期的费用。王源负责将盐运出沙漠提纯打包,秦国夫人将命人在成都设立车马行,专门负责将成品盐运回京城。剩下的事情便交于杨国忠通过户部的盐务专卖渠道去销售。
协议达成的一刻,两人立刻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模样,举杯互敬,像是没发生过争执一般。共同的利益可以将一切矛盾化解,更何况两人之间不仅是此时的共同经济利益,而且有着共同的政治利益,更是无不可谈,无不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