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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珙忙赔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总得有个规矩不是么?马儿若不喝水如踉帅,咱们是要去平原城打仗的,您带着这些百姓一起走便已经是不该了,这些百姓还要分我们的粮食和清水,这么下去可不成?您不能为了让百姓说你好,便不顾大局吧。”
王源瞠目喝道:“原来王爷是说我沽名钓誉,救百姓是为了博名声是么?”
李珙忙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王源摇头道:“丰王爷,你太教我失望了。你可是大唐皇族,若你将来有机会登临大宝,这些百姓可都是你的臣民啊。你的所用所食都是这些百姓供给的,有了他们,才有大唐的江山社稷,才有你皇族的崇高地位,你明白这个道理么?你的随从骂百姓是贱民,你可知道,这些贱民才是大唐的根基?你说要效仿太宗皇帝为榜样,但你的行为可半点也不像是太宗皇帝。太宗皇帝所推崇的载舟覆舟的道理你懂得几分?”
李珙见王源目光冰冷,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件事已经让王源动了真怒了。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还不平息王源的愤怒,怕是和王源之间的关系要闹僵。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刻认错,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但只顺着王源的意思便是。
“王元帅所言极是,让我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然而也汗颜无地。王元帅,我这便弥补我的过失,给元帅和被打百姓一个交代。”
说罢,李珙从腰间猛然抽出长剑,快步走到那名被五花大绑的随从面前,大声喝骂道:“混账东西,你败坏了我大唐皇族的名誉,给我们大唐皇族抹黑,此罪绝不可恕。”
那随从张大嘴巴愕然道:“王爷……”
李珙不容他说话,抬手一剑刺入那随从的胸口。剑抽出时,一股鲜血奔涌而出。那随从张口呃呃作声,但片刻后便垂头死去。
“王元帅,我已经处置了这厮。虽然是他的过错,但此事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及时的制止。本王任凭元帅处置,绝无二话。”李珙回身沉声道。
王源也有些惊讶,他忽然像是重新认识了李珙一般,之前李珙在自己印象中的形象正在慢慢的剥落坍塌,露出一个真实的李珙来。原来这位丰王可不是自己眼中认为的那般萎缩窝囊,甚至有些幼稚可笑。他的另一面居然是如此的果决毒辣,并且懂的见机应变。这是一个全新的李珙。
“罢了,你也不用杀了他的。只需教训一顿便是了。”王源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这位丰王爷还有用场。
“不不,王元帅刚才的话说的甚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宗皇帝推崇这句话,那便是至理之言。我今日确实不该不加阻止。为了恕我之过,我决定让出随行的十几匹马匹给老弱百姓骑行,本王将步行赶路。”李珙道。
王源不知说什么好,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姿态放的那么低,难道自己还当真不依不饶不成?
“丰王爷既能领悟,便是百姓之福了。王爷自己看着办便是。走吧,去林中空地处商议一下行军之事,这件事便就此揭过,谁也别提了。”
王源转身大踏步而去。赵青谭平等也跟着离去。人群呼啦啦散去,丰王李珙松了口气,对身旁几名目瞪口呆的随从道:“挖个坑埋了他吧。你们心里肯定对本王甚是不满,我知道王五和你们之间情谊深厚,但本王没有办法。将来你们会明白本王的苦衷。你们放心,王五家眷本王会厚待赡养,你们不必为此事而惊慌,本王还是仰仗你们的。”
……
王源召集了众人在林间空地处商议如何加快行军的步伐,又能让百姓随军行动。刚才的插曲之后,李珙表现的很积极,除了表示将自己的马匹给百姓们乘坐之外,还积极的出谋划策。只不过办法大多无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解决的办法,有的提议将全部马匹都给老弱百姓乘坐,亲卫改为步行,会加快些行程。有的则说就地打造车辆,让百姓们坐上大车,马匹拉着走。但这些办法都被王源一一的否决。
一个大前提便是,兵马不能被拖累的疲惫不堪,无论士兵还是战马,抵达平原城之后可能会有一场恶战。若是士兵们步行数日,岂非一个个疲惫欲死。战马本就不是拉车的牲口,让战马拉车更是暴殄天物,会废了这些战马的。而且王源之所以敢于率三千骑兵纵横叛军腹地,仰仗的便是这是一只骑兵部队,机动性强,冲击力强。攻可迅雷不及掩耳,撤可如疾风落叶渺然无踪,让对方无从追赶。这才是骑兵的优势所在。
平原城下已经探明有大批叛军围困攻城数月,虽然数量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人,但这也是个极大的威胁。搞得人困马乏赶到那里,到那时攻不能攻,避不能避,岂非自取灭亡。
而且照现在这个速度,抵达平原城怕是要六七日时间,大大的违背了王源猛冲突袭的进兵原则。兵马疲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王源担心袭击三城之事很快就会传播开来。到时候不仅平原城下的敌兵有了防范,后方郑州汴州以及太行山北的太原府的叛军恐也会集结从南北包抄围剿。看似距离还很远,但五六天的时间足够这些州府的叛军赶到了。到那时别说救颜真卿救百姓,兵马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之数。
众人议论纷纷,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