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翦自己心下也是迷惘,不知道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可是此时此刻她没时间犹豫,便应声承诺:“好,我答应你”
他笑了,也许有满意,更多的却是凄凉。
她连犹豫都不犹豫,这是多么明白无误的谎言。
他努力地笑:“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答应你,我会尽量帮你戌。”
他说完,便掐断了手机。
不知道还能继续多说什么,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为难。
更何况,他看见了本沙明也下了飞机,朝他望过来。
在本沙明面前,他不能表现得跟燕翦太过亲昵.
众人悬心的一切,那近乎凌迟的等待,其实却结束得很快。
一场爆炸,皇甫华章葬身火海,时年和汤燕卿却在最后的关头得以逃生。
虽然最大的功臣不是詹姆士,可是他带去的炸弹设计师无疑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乔治和皇甫华章这一对仇人,一死,一人被带回国受审。
更重要的是,汤燕卿、时年和解忧都安然无恙地归来。除了时年脚踝上的小伤,以及最后亲眼目睹皇甫华章葬身火海而留在心上的伤
汤家上下终于长舒一口气,都热切期待燕犀和燕卿兄弟,以及时年母女的归来。沈宛和素昔刘为首,汤家人已经私下里安排起了汤燕卿和时年的婚事。
虽然对当年的事,汤燕卿还是没有多说,可是汤家人一个一个又都是什么样的人,早已隐约确认,时年就是汤燕卿当年那梦魇里的人经过了这么久,这么久,应该赶紧在一起,再也再也不要分开了。
汤敬爱上下都在欢喜着,却唯独燕翦的心依旧高悬着,怎么也没放下来。
亚洲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二哥和戌他们都回来了,连乔治都被押解回来,那么小声呢
还有,詹姆士呢他既然也回来了,为什么没有跟她联络过
在学校里,小笨也依然还没有现身。
他们都去哪里了呀.
回到国后,汤燕卿一边悄然忙着婚事,一边忙着这一系列案件的结案。
燕翦没敢直接去问戌,转了个弯子去问汤燕犀。
小声自然是她最好的借口。
燕翦二哥的房间,二哥正在看书。仿佛成年后的这么多年,二哥只要是在家的时候,凡事她看见他的时候,他走在看书。
律师嘛,时刻要研读律法和判例。
她捉着手,自顾地说。汤燕犀听着,视线并未离开书本。
待得听小妹终于磕磕绊绊地说完了,方缓缓从书本上抬起了头,盯着小妹的眼睛。
“燕翦,其实你选择向一个律师来说这么多话,真的不是很聪明。”
燕翦面上便腾地红了。是啊,她怎么忘了律师的耳朵该有多敏锐,就算天衣无缝的证言,律师们都能找出纰漏来;更何况她自己方才的讲述里,就因为太过于想要掩藏真相,而漏洞百出了。
她死死攥住手指:“二哥这个时候,我不好去打扰戌。”
汤燕犀便笑了,转过椅子来正面面对燕翦。
“首先,你担心小声的事。这个我可以告诉你:小声也去了亚洲,而且帮了我很多。他带去了皇甫华章的力量部署,让我来得及提前防范,没让皇甫华章的手下有机会集结而来。”
“你懂的,皇甫华章的终极对手不是乔治,而是你戌。他在亚洲经营多年,力量堪与isee抗衡。如果他这次没有死在乔治的炸弹里,他会回手就利用亚洲的地利让你戌死无葬身之地。于是我跟你戌商定,由他冒险出现在皇甫华章面前虚与委蛇,我在外围与小声协同瓦解他的力量。”
“小声没有同我们一起返回,也是事实。因为他的信息源是来自于大姐,所以他此行亚洲还要完成大姐的一个心愿。”
汤燕犀说到这里也悠长地叹了口气:“大
姐一直为那些女孩儿的命运而自责,所以她想捐出自己所有的财产,希望能重建巴米扬大佛。小声带着大姐的发愿奔赴向那个战火中的国度,还有许多事要安排,所以要延后回来。”
燕翦听得也是满心的唏嘘,忍不住湿了眼眶。
知道了小声的下落,可是却不能因此而放下心来。
因为二哥的话没能解释詹姆士和小笨的未归。
汤燕犀凝视着小妹的神色,再叹息一声:“从你方才的陈述里,你是在问小声的未归,可是你的措辞里分明也强调了跟我们在一起的人,而不是小声自己。燕翦,别试图在律师面前说谎,我要你自己问出来,我才会给你答案。”
燕翦快要哭出来,却极力忍住了,只能轻声问:“詹姆士佛德。”
汤燕犀轻哼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他去了。”
燕翦紧张起来,在身后扭着手指:“他去了之后,有没有做伤害戌的事”
汤燕犀眯起眼来。
坦白说,詹姆士的突然出现大出他的意外。而且詹姆士还不是去帮乔治,而是带了炸弹设计师去。
虽说乔治与詹姆士两兄弟之间因为公司的事起了嫌隙,詹姆士自己也在强调这一点,可是显然这不足以构成詹姆士帮汤家而豁出乔治的理由。
依詹姆士的立场,完全可以作壁上观,坐收渔利,根本就不需要做任何事。
汤燕犀也曾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是“叮”的一声。
燕翦,这个平素只被关爱,被一直当做小女孩儿来看的妹妹,言语之间对詹姆士的关注有些过度她这样的反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