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u盘,已经被大哥找到了。就在你公寓客房的,一块没有完成的手工皂里。”许沛烨一字一顿地说道,“真讽刺呀!我在你的公寓里,不止一次的看到过那块未经包装的香皂,可……”
是啊,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她们这么多人挖空了心思,四处寻找的东西,居然就藏在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苏妤愣怔了半晌,才自嘲地甩了下头:“那u盘呢?现在在哪儿?被许攸恒当做能要胁你们父子的利器,又藏了起来?还是被他彻底的毁掉了。毕竟,里面记载着不少你们许家的污点吧!”
“不,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的污点。”许沛烨蹙了蹙眉头,似乎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她居然还像只刺猥,喜欢竖起背上的利刺,四处蛰人……
“好了。探视时间到了。”狱警突然发声。
苏妤只好站了起来。
她转身要走时,又吞吞吐吐地问道:“告诉我,舒蔻……舒蔻她还好吗?如果没有意外,她应该已经生了吧。”
“是的。”许沛烨直来直去地说,“两个多月以前,她生了个女孩,大哥很高兴也很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苏妤马上又回过头。
让许攸恒看到她眼底的惭愧和紧张:“你放心吧,孩子很健康。只是,舒蔻前几天在参加完沛煜的婚礼后,就一个人走了。她说,要去美国送她父亲最后一程。”
苏妤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但许沛烨欲言又止道:“大哥今天会启程去找她了。所以,现在公司所有的事都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我很忙,不过,我还是会经常来看你的。”
谁知……
他情真意切的这几句话,只换来苏妤冷冰冰的一句,“不用了。许沛烨,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再见到许家的任何人!至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舒茜,”许沛烨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叫道:“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无能,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可难道,我们一定要像这样,一直带着怨恨的活下去吗?”
这几句话,仿佛是触动到了苏妤的某个泪点,她走出会客室的一瞬间,不由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当狱警押着她回到狱舍里时,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旧报纸,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根据某位匿名举报者寄来的u盘,我市公检法在新一轮的反腐倡廉行动中,一举破获了多起行贿、受贿及经济利益输送案件……据悉,早前因绑架及教唆杀人,而遭到警方传唤和调查的景世集团前负责人之一许正智,将会面临更严重更进一步的指控……
*
c市的国际机场。
苍茫的暮色,温柔的笼罩着候机大厅。
倾泻的霞光,随着落地窗的色彩,一刻儿深赭,一刻儿淡青地转换着颜色。
在vip候机室的一隅,许攸恒一个人正孤独的坐在沙发上,低头凝视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舒蔻刚刚生完孩子后,他们一家五口在医院病床前的一张合影。
初一顽皮的伸着舌头,除夕则目不转睛地望着刚出生的妹妹。
而那个被他们称为皱巴巴的毛毛头,眉眼间,已经有了母亲的娴雅和娟秀。
可此时,
望着照片中央,闭紧双眼,一脸倦容的舒蔻,许攸恒不由懊恼地捶了下头。
许沛烨说的没有错。
就在前几天,沛煜的婚礼结束后。
舒蔻悄悄地给他留下了一封信,尔后,背起行囊,飞往了美国。
“许攸恒,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应该不辞而别……可是,父亲希望在人生的最后一段里,让我再陪着他回美国去看一看。身为他的亲生女儿,我不得不满足他最后,也是他对我提出的唯一一个请求。许攸恒,帮我照顾好孩子们,尤其是我们的女儿小秋秋,好吗?相信我,我一定很快会回来的!”
这个理由很充分,这个借口也很冠冕堂皇。
但许攸恒就是觉得,舒蔻言简意赅留给他的这封短信,有哪儿不太对劲。
这女人想去陪伴父亲,完全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他。
他不可能不同意。
他甚至可以像现在这样,抛下一切工作,甚至可以再带上孩子们,陪着她一起飞往美国。
但这女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走呢?
而且,还狠下心来,抛开刚出生两个月嗷嗷待哺的女儿?
尤其是信上,最后那难舍难分的一句,“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就好像是在说,她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似的。
当许攸恒心怀忐忑,拿着这封信,询问过家中的每一个人时,才发现刚刚荣升为他妹夫的程宇棠,明显的支支吾吾,神情闪烁。
他顿时怒不可遏的把对方抵在墙上:“说,舒蔻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她……”程宇棠的模样很为难,“她的眼睛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许攸恒惶恐不安。
“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们的。”程宇棠如是说道:“半年前,在你还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舒服。当时,她以为只是哭多了,所以也没在意。但是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她看东西也越来越昏花,越来越模糊,在我的建议下,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几个月前,我把她的检查结果和样本,寄给了我在美国的老师。老师说她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建议她最好尽快采取第二次手术,可是……”
“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