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的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深深的刻痕,那上面的尖刺曾轻而易举的刺痛了他的手。
如果说此前他找到她是希望再续前缘,那么现在……
她昏倒了,第一个扶住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因为他距离她是那样近……
心不是不痛,有那么一瞬,胸口仿佛被撕裂一般,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一心对她就好……的确,广陵王数年来拒绝了无数名门淑女的亲事,广陵王担心皇上心生间隙多年来远避朝政却肯挺身而出为顾程两家洗血冤屈,皇上只判王迁凌迟余犯斩刑,而广陵王却力主将其中四个动用了被先皇废弃多年的梳洗之刑以致朝野上下纷纷指责他不敬不孝,后来传言那四人曾靠绑架勒索钱财,并非这场政治争斗的从犯……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为了她?而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
三年了,她孤身打拼之际他在哪里?她是应该恨他的,可是她不应该说雨儿是她与广陵王的孩子。她以为他是傻瓜吗?还是报复当日他的恶语伤人?她以为他是真的不信任她吗?这个傻丫头……
三年了,有太多的事可以改变,而他当初赶她走时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吗?只要她开心……便好;只要他找到她了,知道她一切很好……便好;只要他知道她在哪里……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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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眠。
寂冷孤清中,宇文紫辰独立寒室。
无灯无烛,夜光幽眇。
“进来吧,堂堂一国之君总喜欢这般鬼祟吗?”
外面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珊瑚长窗无风自开,一个黑色的人影跃入房中:“皇兄耳聪目明更胜当年!也怪我学艺不精,从小到大,总是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被你发现了。”
宇文紫辰不说话,只取出两只玉盏,斟上美酒。
宇文寒星也不等他言请,便坐在椅上,拿起玉盏一饮而尽。
“不怕我下毒?今夜可没人救你。”
宇文寒星朗声大笑:“只有在皇兄这才可以这般尽情放松。”
“那是因为眼下没有人夜袭王府吧?”宇文紫辰轻抿琼浆,不动声色。
宇文寒星神色一僵,转瞬笑意魅人:“皇兄,记得当年皇兄尚未开府之时,我们经常这般玩笑。父皇也说过,作为皇家子孙,定要时刻保持警惕,时刻强健自身。皇兄亦深以为然。那夜之事……怎么如今过了三年,皇兄还如此念念不忘?”
“你倒是忘了,当时那一箭是射向哪的?那些个大内高手究竟是奔谁而来?”
“不过是个女人,皇兄还……哦,是臣弟忘了,那可是皇兄等了十二年的女人……”
“皇弟不也曾费劲心机欲留她在宫中吗?大乱平定之际,我万万没有想到你要解决的人竟是她!当初,你做足工夫假意饮下毒茶引她救驾,无非是想许她的心愿以便在顾程两家遭难之际借此来保住众人的性命。最后,竟想鸟经藏了……”
“你我虽为双生,可是自懈皇就说你心性聪明,气量豁达,内敛沉稳,是治世明君,故取名为紫宸,就此定下帝位继承,直至我登基之后方换作紫辰。此前我一直很不解父皇因何如此看重你,今日看来父皇的确是独具慧。皇兄当时已离宫多日,却仍对宫中之事了如指掌,臣弟深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