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钱包没丢,我没有发烧,你的宋奶奶也没进城打工呢?我们会留在这儿吗?”
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季泊谦没有兴趣回答。
“我们要是留在这儿生活,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可能你和我最大的孩子小学都毕业了吧?”
蒋少瑄“呸”了一声:“谁要和你生孩子。你干吗问都不问我,就把我带到这儿来?”
“宋奶奶最小的孙子结婚。你不是闹脾气吗,故地重游,带你出来走走。”
“……”明明是他过分,最后却变成了自己闹脾气。蒋少瑄懒得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多说。
宋奶奶家离商业街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钟,远远看过去,两张大红喜字贴在门上,非常好辨认。
他们俩一看便是外来客,讲明了身份,立刻被宋家奉为上宾。
宋奶奶已经快八十岁,不只耳朵背、视力差,更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听儿子介绍季泊谦,“哦哦”地应着,不知道是否真的明白眼前的这位是谁。
对于幼时父母各忙各的蒋少瑄和季泊谦们来说,童年最亲近的人当然是日夜陪伴自己的保姆。
祖父祖母尚且会训斥责罚,而带大自己的保姆只会无原则的宠溺。
五岁之前的蒋少瑄甚至分不清带自己的陈奶奶与蒋家的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季泊谦的情感从不外露,除了丰厚的礼金,蒋少瑄完全不能从他淡漠的表情中分辨出眼前的这位老人对他来说和这里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季泊谦不喜欢热闹,送上礼金和特意给宋奶奶准备的礼物,便谢绝了宋家人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带着蒋少瑄离开了。
“还想吃喜宴呢!”
“你愿意和一堆陌生人同桌吃饭我们就回去。”
蒋少瑄想了想,自然不愿意,很巧地是,他们居然遇见了当年那位好心的小旅舍老板。
蒋少瑄生出了怀旧之心,放弃了之前去县城里找更像样的酒店午睡的决定,跟着老板去了她开的新店。
新店是重建的,简陋虽简陋,但也算干净。
蒋少瑄和老板聊天的工夫,季泊谦已经洗好了澡,他对食物要求不高,只要了碗素面。
除了两碗面,老板另送了几样小菜,匆匆吃完后,总觉得身上有酒气的蒋少瑄便也去洗澡了。
花洒中的水时热时冷,她冻得牙齿直打颤,快速冲光身上的泡沫就裹着外套冲了出来,好在空调还算温暖。
蒋少瑄正想跳进被子里暖一暖,瞥见把自己拐到此地的季泊谦躺在房间里唯一的床上,更加不乐意:“你的房间在隔壁,来我这儿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季泊谦没有回答,目光扫到她冻得发白的嘴唇,翻下床,抓起被子裹住了她。
困倦不堪地蒋少瑄披着被子脱鞋上床,催促道:“我要午睡了,你也回房睡觉吧,晚点还要开长途回去呢!”
“今天不走。”
眼皮打架的蒋少瑄惊讶地问:“为什么不走?”
“我累了,不想再连开六个小时。”
“你明天不用上班吗?我是要上班的。”
“我替你请假。”
“我一定要回去!”
“我把车让给你,你自己开回去。”
车技不佳的蒋少瑄哪里敢上高速:“你明明可以让司机来接我们的!”
她正要发脾气,季泊谦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显,皱了皱眉,走到窗前,迟迟才接听。
对方不知道讲了些什么,他沉默良久,才说了句“随你”。
挂上电话,季泊谦一脸阴郁地走回来躺到床上。看出他心情极差,蒋少瑄按捺住好奇,没敢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季泊谦用胳膊挡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蒋少瑄知道此事一定与明鹤有关,霎时生出了内疚。
她摇了摇季泊谦的胳膊:“喂。”
季泊谦隔了半晌才开口:“别闹,睡觉。”
她挨着季泊谦躺下,侧过身搂住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肩上,声音软糯地退让:“不走就不走。”
季泊谦反手拥住她:“不闹了?”
蒋少瑄乖巧地“嗯”了一声,抬头望了望他的眼睛,主动吻了下他的嘴巴。
季泊谦很快回吻过来,这个吻又密又急,害得蒋少瑄喘不过气,待她反应过来,季泊谦已经翻到了她的身上。
她没带换洗的内衣,除了肥大的衬衣,上身几乎是裸着的。
衬衣的扣子被蹭开了大半,蒋少瑄红着脸想要拉过被子遮住身体,被摁住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她又急又气,待季泊谦好不容易放过了她的嘴巴,才得以大口大口地吸入氧气。
她尚未回过神,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童悦说,你后悔昨天没好好安慰我?”
“啊?”
“现在安慰也来得及。”
不等她开口,季泊谦就再次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的手很神奇,触到哪里,哪里就燃起一丛火。
蒋少瑄的皮肤暴露在凉凉的空气中,像是被冰与火交替折磨着,既不堪忍受又舍不得远离,直到被锐利的疼痛刺破了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