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人,是大事。
但对于这个山里的小镇,几个混混的消失,并不算大事,至少,表面上,仍是一片平和气息。
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人们伸着懒腰,醒过来,又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这时候的周易,从空间里出来——一夜未睡,他并不疲惫,只是在这个时候,格外的渴望阳光。
人命,在悄无声息间去了,什么都没改变,但在几人的心域,有些东西已经悄然变化、野性的种子,开始发芽;远古的呼唤,在这一刻回顾。
周易迎着阳光,将一夜的黑暗洗净,全身暖融融的,如同新生一般,连灵魂都照亮了。
手边的老藏-僧送的禅珠,在清晨的爽风中,适时的鸣响,发出只有周易才能听到的禅音佛唱,将周易心中最后一点阴霾吹散。
周易面色平静,一如往昔;一连数日,风平浪静,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提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当日上山来的三人,本就欲行不轨,提着枪-械,都是暗地里行事,除了他们三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故此,三人的失踪,也没人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周易身上,没想到远在深山的周通身上去。
三个大混混的失踪,对于镇上的普通人来说,是好事。
他们的家人报了警,但这年头,能靠派-出所-办案吗?几个混混而已,死了是正常。连他们的家人哭告了一阵,也没多指望。
三人的失踪,却在混混圈子里掀起轩然大波,议论纷纷,挑衅的、闹事的、打架的,都平静了下来,事端少了许多,深山的小镇愈发的清宁。
周豪消息灵通,听到三个大混混的失踪,还是前些时候跟周通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那几个,心中不由一惊,又是庆幸——庆幸他先见之明,将周通送到山里养羊去了,避开了风头,不致让人怀疑——倒时候,就是黄泥巴拉裤子了,不是屎也是屎了——即便立不了案,进不了监狱,但那几家人也有得闹的;也庆幸,提前将周通送到山里——谁知道那几人是怎么失踪的?如果周通继续打混,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轮到他身上了!
“周通,你听说了吗?前些时候跟你打架的那几个,找不到人了,他们家人还去派出所闹嘞!你要好好做事,多向你易哥哥讨教,会有出息的!千万不要再出来打混了,以后真出了事,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给你收尸!”周豪狠声警告道。
“啊——”周通一听周豪的话,立马想起了几天前那一声枪响、那满地的血腥,想起那晚上周易冷森森的话,整颗心凉了大半。
他在山里面,信息不灵通,此时才知道这件人命官-司。
“啊什么啊,听到没有,好好跟着你易哥哥学,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周豪听着周通好似没听清楚他话的模样,不由加重了语气。
“好好,我一定跟易哥哥学,一定听话……”周通愣愣的答道。三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即便经常在街上打混,但也没闹出过这么大事,特别是发生在身边的命案。他到底还年青,经历得最凶险的一次,也就是上次正好被周易救助的那一次了。
“听话就好。”周豪听着周通的保证,挂了电话。
“什么事情?叔叔打电话来了?”站在周通旁边的女孩子见周通面色不对,忙关心道。
“你莫管!”周通面色不善的看了女孩子一眼,不耐烦的说道。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多,越麻烦。
女孩子熟悉了他的口气,努了努嘴,依旧做着手上的活,不再说话。
她是个聪慧的孩子,听着周易的名字,不免想到了那晚的枪声与那天夜里两个男人的奇怪表现;再看周通与周父通话过后,看着周易的眼神,不知觉间,带上半分闪躲,言语之间,也远没有那么随意了。
九分的亲切,不经意间减到了五分,剩下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恐惧和莫名的崇拜所压倒……
春天是思春的季节,特别是看着两口子在眼前晃荡亲密,周易也愈发感觉到寂寞。
二十老大年纪,或许是该找个人了。
他交际圈极窄,妹纸虽然认识不少,但熟透了,怎好下手?
而他在这方面,又不是一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人,若不然,怎么会至今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有过一个女朋友?
当然,不止他这么想,周妈也想着为老大一个儿子物色一个女孩。
另一方面,周妈的某闺蜜,周易的一个阿姨,对周易颇有好感,况且她家的女孩子又是和周易一起长大的,自然有这方面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借着吃夜宵的名义,将周易与那位女孩子硬生生拉扯到一张桌上。
当然,谁也没说是相亲,两位大人觉得,还是自然点好,免得尴尬;若看不上眼,也不影响感情。
周易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羞羞涩涩,长发淑女模样,高挑身材,不由眨了眨眼,惊讶道:“廖兰兰?”
女孩子看了周易一眼,羞涩的点了点头,一副深闺女儿做派。
廖兰兰是他“青梅竹马”,或者说是周易小时的“哥们”才对,那是的她,可是个男孩子模样,谁知道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让周易看得好古怪、好别扭!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周易是一直在外读书,而廖兰兰随着父母工作的变化,而出去了,直到最近才回来。
长久不见,男女之别,性格变化,让两人没有了话题。
两位母亲吃着少许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