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却是李綦,只是他那张妖孽的脸并不像以前那般春风和煦,笑意盈盈。脸上表情凝重,两只丹凤眼深邃而若有所思,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对于李綦这个人。容韫和一直觉得看他不透。不过不管他是好是坏,她都不想跟他有太多交往。
此时见李綦不像以前一般主动打招呼,而是一味地盯着自己,容韫和心里生出一丝不自在来。主动对他笑笑:“李公子,这么巧,又遇上你。”
李綦一怔,两眼从迷茫中渐渐清明,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惯常的微笑来:“是啊。好巧。”
容韫和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前世地位使然,她从不需要对别人没话找话,有话就说,无话就沉默,直至今世,仍是这个习惯。
“容姑娘这是来买花?怎么,没有一盆看中的?”李綦大概也是身居高位被人奉承惯了的主,此时面对容韫和,却沦为主动搭讪的那一个。心里顿时极为郁闷。
“是啊,逛遍了整个花市,找不到一盆自己想要的花。”容韫和感慨,然后告辞,“李公子你忙,我先行一步。”
“好。”李綦一反常态地没有出言相送,嘴里只简单地应了一个字,便没有了别的表示。
容韫和自然毫不在意。福禄领头,紫薇压后,三人举步朝路口方向走去。
谁知容韫和朝前走了十多步。身后却传来李綦的声音:“容姑娘,在这花市既找不到你想要的花,不知有没有兴趣到我那兰园去看一看?”
容韫和停住了脚步。虽然她不愿意跟李綦交往,但这兰园的诱惑力挺大。让她抗拒不了。想了想,容韫和转过身来,笑道:“如此就去看一看。”
李綦脸上露出笑容来,指着马车道:“容姑娘请。”
既然决定去兰园,容韫和便也不忸怩,走到车前。在紫薇的搀扶下登了上去。李綦这马车不但外面华丽,里面也极为奢华。
宽大的车厢座位上,铺着宝蓝色绸缎,绸缎上绣有精美的竹子花纹,跟李綦的衣服倒极相应;脚下是厚厚的深蓝毯子,踩在上面绵软而无声;车厢两边都开窗,窗上悬挂着精致的竹帘;中间则摆放着一个小几,几上还有一壶香茗,正冉冉地冒着些许热气。
李綦上了车,跟容韫和相对而坐,从几下的抽屉里掏出两个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容韫和。
“谢谢。”容韫和接了过来。
“容姑娘不必客气。”李綦对她灿然一笑,俊美的脸上如春花绽放。容韫和对他还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便将目光投到手中的茶杯里。她出来这半天,倒是有些渴了,这茶温热程度正好,容韫和端至唇边,轻呷一口,茶叶的微苦回甘跟葱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咸咸地顺着唇齿直达心端。
无论男女老幼,对李綦的笑容都会有一时间的痴迷。此时见容韫和对自己的笑容视若无物,李綦有些郁闷地收敛起笑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细细品尝起来。半晌,见容韫和没有作声的迹象,只得开口道:“容姑娘,这茶如何?”
容韫和笑了笑:“茶是好茶,不过如果用沸水直接冲饮,不加这些葱姜盐,我会更喜欢一些。”
“用沸水直接冲饮?”李綦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茶杯,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倒想像不出是何滋味。”
容韫和浅笑道:“每人喜欢的味道不一样,我喜欢的,李公子不一定喜欢。”
“容姑娘喜欢的茶味如此,那喜欢的人又是怎样的?”李綦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容韫和。
容韫和一怔,心里有些不自在。李綦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古人不是讲究含蓄的么?随即她微微一笑:“我喜欢好人。”
“哈哈,没有人喜欢坏人。”李綦大笑起来,“容姑娘,你敷衍我。”
知道敷衍还问?容韫和腹诽着,摇摇头:“李公子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没法回答你。”说完她将目光转到李綦脸上,“不过我很奇怪,李公子为何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
李綦将目光移开,掀起竹帘望向窗外,说了几句玩笑话应付了过去。
跪坐在一旁的紫薇倒也看出这李公子对自家小姐的态度不同来,但是怎么想,自家小姐今年才刚过十岁,也不至于会吸引到这位李家少家主的注意吧?
这种问题,容韫和避之不及,当然不会穷追猛打。她把自己这一面的竹帘卷了起来,望向了窗外。现在马车走的大概是平州城最热闹的大街。燕北社会安宁,商业便繁荣起来。
路旁两边琳琅满目全是商铺,商铺前来来往往的顾客里,也不泛年轻女子。这些女子大多邀伴同行,在衣料铺、首饰店前笑语盈盈、流连忘返。
突然,容韫和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李綦一眼,眉毛轻轻地蹙了起来。她刚才一心想去看看有没有雾气的花木,按她的想法,原来在花品轩就有三株兰花有雾气,可见好的兰花有雾气的概率还是挺大的。李綦既然有个兰园,那珍品就应该更多,就是满园有雾气的兰花都有可能。所以她心里对这兰园一行,心里的期望还很高。
可现在她才想到价格问题。光是花品轩的三株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