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起:“可她偏偏没有按照你预想的去做。反而毫不犹豫就推门进去了。不过老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人把食材都搬空了,她怎么可能做得出早餐?这时她去找张管家,必定是找不着的,误了早餐,结果便跟前面一样将她进行责罚。”
“但如果厨房里没有一点食材,绿竹势必满院子去找张管家,被人一问,再将缘由一说,大家都知道她被你和老王欺负了,这对你们必然不好。于是留下一点米和泡菜,堪堪可以做一顿最简陋的早餐。不过不为难一下绿竹,你总是心有不甘,于是就弄些湿柴,要让她在京城做的第一顿饭尝尽艰辛……”
“不,那湿柴是老王让换的,跟我没关系。”听雨叫道,两眼流着泪,绝望在看着傅衡。她总以为,公子对她是与众不同的,公子心里有她。可这会儿,他却血淋淋地把她的心撕碎了,扔到地上,还踩上一脚。
看到听雨那凄婉绝然的目光,傅衡转过头去。不过却也没再说下去,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张管家,照规矩处理吧。听雨、老王、马婆子和李婆子,一个也不能放过,就照规矩办。还有,跟那边联系,把听雨和老王都退回去。就说我这宅子小,装不下这两尊大神。”
“是。”张管家躬身应道。
听雨一把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傅衡的腿,满面泪痕,痛哭流涕:“公子,公子,奴婢伺候了您八年,难道在您心里。就没有一点情份吗?奴婢被退回去,除了死,再没别的下场。这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就犯了这么一次错误。您就不能网开一面,饶了奴婢吗?公子,公子……”
吴嬷嬷是内院管事,这听雨和老王都是她的手下,退了他们,自己也没面子。再说相处了八年,自也有感情。她自恃自己是王妃看重的人,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见听雨哭得凄惨,便上前躬身求情道:“公子,听雨和王师傅做错了事,您打了他们板子,便已依了规矩,大家自会警醒,谨守自己的本份,再不敢有丝毫不轨之举。
可这一宅子人,除了几个后来的,大部分都是八年前您回来时便跟着您的。今天您为了刚来的绿竹。惩罚听雨和王师傅,还把他们退回去,您就不怕寒了老奴们的心吗?听雨和王师傅千不好万不好。他们总伺候了您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且看在他们这苦劳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次吧。打了板子,他们必不敢再犯错了。”
“张管家,你也是这么认为?”傅衡转过身来。
张管家看见吴嬷嬷投过了的目光,叹了一口气,躬身道:“还请公子饶了听雨和老王这一回。”
傅衡直直地盯着张管家,半天没有说话。
“公子。”张管家万分后悔自己刚才那一时的心软。替听雨求了情。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硬着头皮。唤了傅衡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傅衡收回目光。淡淡道:“那就再加十板子,人留下吧。”说完,一脚把听雨踢开,独自一人进了屋子。
烈威见状,赶紧跟了进去。
张管家看着烈威掩上的房门,恨不得掴自己一个嘴巴。他知道,此时在公子心里,只把他们看成了王妃的人,而非他自己的人。跟着公子却得不到公子的信任,他这个管家,也做不长了。这一屋子的人,也都呆不长了。
他转过头来,对吴嬷嬷淡淡道:“吴嬷嬷,刚才公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听雨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了。”说完,拂袖而去。
吴嬷嬷看着张管家的背影,沉默了一下,这才目无表情地喝道:“来人。”
“奴婢在。”扫雪赶紧上前。
“把王婆子和张嫂叫来,顺便带上板子。”
“是。”扫雪应了一声,偷偷看了听雨一眼,低着头出去。
而绿竹早在听雨抱着傅衡的腿哀求哭泣的当口,便收拾了桌上的碗筷退了出去。她是最不应该留在那里的人,容易让人以为她兴灾乐祸。
拿着托盘独自走在院墙之间的巷子里,望着飞檐起翘的高高的院墙,绿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讨厌被关在这宅子里跟人争来斗去,可她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呢?
回到小厨房,小厨房的门仍是虚掩的。但推门进去,她发现昨天所有搬走的食材又回到了原处。只是小厨房里空无一人,显然李婆子和马婆子被张管家叫走了。她把餐具洗干净,看到桌子上放着钥匙和锁,便把门锁了。看看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便往大厨房方向去。
这一回没人开她的玩笑。看见她来,坐在院子里吃饭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目光里有着某种敬畏和疏离。心里装着无数秘密的人,注定是孤独的。绿竹也没想要跟人打成一片,心里倒没有什么失落。她打了饭,回到自己的院子。
刚吃过饭不一会儿,院门就被人拍响。
绿竹并没有马上开门,只是冲着门外问:“谁啊?”
“绿竹姑娘,是我,张管家。”门外传来张管家的声音。
绿竹赶紧将门打开。
张管家站在门口,看到绿竹将门打开,满脸的笑容,客气道:“绿竹姑娘,吃过饭了吗?”
“刚吃过,张管家还没吃吧?”绿竹也客气地跟张管家进行这典型的中国式问候,然后侧开身体,“张管家请进来坐吧。”
“不了不了,我说两句话就走。”张管家连忙摆摆手。这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院子里,不好。要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