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魄有些吃惊,自己那时候竟然说出这样充满希望的话。
再想一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时候的她能够劝说六哥,而如今她成了当局者,一时情绪崩溃想要逃避,竟是忘了前路还很长很长。
就算嫁给那个风评很差的北魏太子,她也还能过好自己,把大尧的音律乐舞带去北魏,努力做个流芳百世的帝姬啊。
谁也说不准未来的事不是吗?
灵眸变的清澈如溪水,玉魄嫣然笑道:“萧三小姐,谢谢你及时制止我犯了大错。六哥,我们赶快回白纸河吧,我要好好准备带去北魏的东西,不会让父皇和大尧百姓失望的。”
“好。”玉倾寒拍拍玉魄的头。
萧醉吟然浅笑:“帝姬不必客气,从前帝姬和六殿下对萧醉的恩情,萧醉一直没有忘怀,却知道此生怕是还报不完了。”
玉魄笑言:“萧三小姐这样说可就是见外了,我六哥会不高兴的。”
“玉魄。”玉倾寒连忙出声,不叫玉魄再说下去,因而也被玉魄狡黠的瞥了一眼。
萧瑟瑟看着,总觉得这其中有别的意思。
挪了目光,望向那早已走远的妇人,大概是去了她的其他家人坟前,烧着纸钱,目光呆滞。
萧瑟瑟无言,看萧醉的脸色好像比之前差了,忙问:“三姐姐,你还好吧,要不要先寻个地方坐下来歇歇。”
“多谢四小姐挂碍,萧醉无事。”笑意淡浮,萧醉垂头看着日渐隆起的小腹,一只手缓缓的抚上去。
看得出来,萧醉对这个孩子是喜爱的,无关它的父亲是谁,只是因为这是她最亲的人。
萧瑟瑟也轻轻抚了抚萧醉的肚子,笑说:“再过几个月我的小外甥出生,我可要回萧家去抱它的,尤其是满月酒,我可不想错过,定要王爷也跟着一起去讨杯酒喝,沾沾喜气。”
萧醉微怔,福了福身,道:“四小姐能来赏光,萧醉求之不得。”
“三姐姐也会用‘求之不得’这样的词?”萧瑟瑟揶揄,“还有,三姐姐还是叫我四妹吧,总叫我四小姐,我越来越不习惯了。”
“……是。”萧醉笑了,这笑容是亲切的,萧瑟瑟能读懂。
“对了,三姐姐——”萧瑟瑟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萧醉忽然捂着嘴干呕,随之就是咳嗽,身子也弯了下去。
“三姐姐!”萧瑟瑟心里一惊。
“三小姐!”绿萝也被这突发情况吓到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想要扶住萧醉,却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们更快。
萧醉落到了玉倾寒的怀里。
“萧三小姐,你还好吗?”玉倾寒的询问听来很是焦心。
他揽着萧醉的身子,能感觉到这身子发沉站不稳,玉倾寒把肩膀都匀给了萧醉,让她能将头靠在上面,一手握住她的手。手心很凉,玉倾寒下意识的握得紧了一些,把萧醉完全纳入在怀中。
“这……”绿萝想要提醒玉倾寒,男女授受不亲,可毕竟是没有胆子跟皇子说话,只好求着萧瑟瑟:“四小姐……呃不,瑾王妃……”
萧瑟瑟没有理会绿萝,虽然看玉倾寒很不对劲,但在意的还是萧醉的身子。
“三姐姐,你怎么样了?”
“四小姐……四妹……”萧醉难受的干呕,喘着气说:“萧醉无碍,大概今天稍微有些累,有些妊娠而已。”
玉魄忙说:“都是我的事耽误的,萧三小姐你放松,我们这就送你回去。”
“玉魄帝姬……”萧醉想说她稍微歇一下就好了,可胃里难受的厉害,她竟因干呕而没法再说话。
“萧三小姐,我送你回府。”玉倾寒说着,轻轻勾起萧醉的腰,将她打横抱起。
萧醉被惊道:“六殿下!”
绿萝也傻眼了,“这、这……”
“绿萝,还愣着干什么!”萧瑟瑟出语严肃,命令道:“赶紧给六殿下带路,一起送三姐姐回去休息,给她弄点安胎养身的药喝下。”
“是、是。”绿萝被萧瑟瑟的神情慑住,明白过来自己该做什么,连忙给玉倾寒带路去了。
“玉魄帝姬,我们回白纸河吧,别让皇伯父发现你偷溜,再兴师动众的来找。”见玉倾寒他们走了,萧瑟瑟对玉魄道。
玉魄回望那名还在坟前烧纸的妇人,咬了咬下唇,回过头,定定道:“我不会再逃避了。”
出了陵园,门口的守卫们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眼萧瑟瑟和玉魄。
萧瑟瑟没理他们,她望着街角去往萧府的方向,能看见玉倾寒走得很快,他们的身影已渐渐消失在尽头。
萧瑟瑟眯了眯眼,一双静美的黑眸里,流动着异光。
六殿下刚才的举动,她要是再看不出来有问题,那就是瞎子了。
他对三姐姐那么关心,眉眼间都是焦虑,连看三姐姐的时候,那眼神都像是在看很在意的人。
三姐姐很少出府,不爱结交朋友,六殿下又是个一身病话也不多的隐形人,他们何时变得这么不一般了?
再想到玉魄刚才的那句“萧三小姐这样说可就是见外了,我六哥会不高兴的”,萧瑟瑟的心里如撞了口钟,狠狠的一惊。
该不会,当初那个误夺了三姐姐身子的人,就是六殿下吧!
那三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皇孙了?
萧瑟瑟收回了视线,也化去自己目光里的异样,重新变得浅淡柔和。
在玉魄的面前,她不宜表现出知道很多的样子。且这会儿绿意和浔阳王妃还在河边等着她,她也该去跟她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