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连忙躲到了角落处的一具棺材之后,因为时间紧迫,没有给主祭盖上棺盖,灵宫的大门就开了。
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进来,关好了大门,看向满殿的棺材,倒抽一口凉气,低声喊道:“师父!”
而这声音也暴露了她的身份,萧瑟瑟诧异的眯起眼睛看着她,即便看不清,却也知道,是赵访烟。
她忙拉住浔阳王妃的手腕,用指头在她的手上写了三个字:赵访烟。
昏黑的灵宫里,只有七支蜡烛将这些棺材围着,构成长明灯的图案。
赵访烟跑向了主祭的棺材,看着棺材里的师父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又立刻看向四周,小声问道:“是否是有人在这里?动家师的棺材,意欲何为?”
没有人回答她,萧瑟瑟他们都保持着沉默。
赵访烟心中有些怨气,她站在原处,站了片刻,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便俯下身来,一只手探入棺材里,在主祭的额角痛心的抚过,随即开始检查主祭的尸体。
她在干什么?萧瑟瑟下意识的,在浔阳王妃的手心里画字询问。
鬼知道。浔阳王妃回答:这人胆子还挺大的。
现在哪里是管谁胆大胆小的时候?萧瑟瑟无语,只好努力的盯着赵访烟。
“这是……”赵访烟低声呢喃。她在主祭曲裾袍上烧焦的位置,找到了一些诡异的白色粉末。
借着微弱的烛光,她比对了下,发现这种白色粉末和她在城外那些烟花筒里倒出来的,是一样的。
“闪电……光……”
赵访烟的思绪里,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可是这道想法很微弱,她仿佛很快就能窥破真相,却就是捅不破那最后一层薄薄的纸。
她记得,城外的雷声后,出现了明亮的闪电。而祭祀台上,那些劈打向祭司们的,也是明亮的闪电。
白天里那样亮的闪电,简直就像是某种夸张的火。而师父的衣袍和那些烟花筒,这两处燃烧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同样的白色残留物。
解开闪电真相的关键,应该就是这种白色粉末了。
这是什么物质?
角落里,萧瑟瑟还在盯着赵访烟,因为看不清,不由自主的探出了身子,结果不小心撞在了棺材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响声惊动了赵访烟,她回头道:“谁在那里?”
萧瑟瑟只好站起身,走了出来。
何欢何惧紧跟着她,虽然知道赵访烟没有武功,却还是十分的警惕。
“瑾王妃?”赵访烟诧异,“你怎么会来这里……”看了眼主祭的棺材,“是否是你打开了师父的棺盖。”
“不是她!”浔阳王妃回答了赵访烟,一边蹦蹦跳跳的跑出来,指着何欢何惧道:“是这俩大哥打开的!”
何惧阴沉的瞥了浔阳王妃一眼。
赵访烟站了起来,恭敬的福了福身,“访烟见过瑾王妃、浔阳王妃。”
“免礼免礼。”浔阳王妃挥挥小手,跑到了赵访烟的面前,“你手里拿的这些白粉,是从尸体身上找到的?”
“……是。”赵访烟问:“请问浔阳王妃是否有什么见教?”
浔阳王妃道:“这是荧矾被火烧了之后的灰。”
“荧……矾……”赵访烟没有听过这个名词。
浔阳王妃轻轻一跳,蹦到了附近的一口棺材上坐下,手里玩起了翻绳,两条小腿吊在棺材旁踢来踢去。
“荧矾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金属,一点着了会发白光,亮得很。我以前遇到过楼兰的武士,就有人用这玩意儿吓唬我。他以为他是谁啊,吓唬我我就怕吗?最后还不是哭着喊着求我放过他!真真是败类一个!”
这后半句赵访烟没在意,她的注意力全在浔阳王妃的前半句上。
荧矾点着会发出刺眼的白光……刺眼的白光,不正如祭祀中所见的闪电?
而且……赵访烟仔细的回想,想起了自己也被一道“闪电”击中过,那闪电在她耳边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烧了她半条袖子。
普通的木柴、炭、纸张燃烧,是不会发出这种奇怪声音的!
访烟……杀我们的……不是雷电……
真正……夺命的……是有什么东西……射进身体……
主祭临死前留下的话,也和此刻的发现吻合。赵访烟蹙眉自语:“真正夺命的,是有什么东西,射进身体里……”
浔阳王妃道:“是针。”
赵访烟惊讶。
浔阳王妃冷笑起来:“那帮家伙把荧矾做成丝状,在投向祭司们的瞬间点燃荧矾,于是就产生了闪电飞驰而过的表象。在闪电击中祭司的时候,有人同时发射杏花无影针,要了他们的命。”
竟然是这样!
萧瑟瑟吃惊,然而最浓烈的情绪,却是一种从心底深处产生的毛骨悚然。
是谁,弄出这样的手段和计策。这人的内心,该是多黑暗、多险恶。
不禁的想到祭祀结束后没多久,忘言就满腹心事的出宫去了,说要办事,而她去晋王府接忘言时,忘言又是那样患得患失的反应。
会不会……忘言知道这里面的内幕!
这个想法让萧瑟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这瞬间脸色惨白如雪,眼底的碎光惊惶的颤动。
这样的表情落在周围几个人眼中,何欢连忙问:“表小姐怎么了?”何惧也略有动容。而赵访烟的心中,却生出了怀疑。
赵访烟清楚的记得,白天她去城外查找真相,遇到了瑾王。瑾王的反应不太自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