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回到这个山洞,三个人心里都耐不住。
尤其是萧瑟瑟,虽然脸色最平静,可是心里波澜汹涌,一颗心早就拧成了一团。
不管一切再不可思议,他们都面对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被困在深渊里了。
忘言怎么样?山宗和庞苓怎么样?何欢何惧和玉魄怎么样?
他们成功突围了吗?是不是已经去往平城?还是说……
越想越是乱。
却越乱越是要想。
萧瑟瑟抚着小腹,渐渐的眉心紧蹙,身心都处在极度的煎熬中。
她好想快点见到忘言啊。
鼻子酸了,眼眶也热了,眼泪忽然就扑簌的落了下来。
萧瑟瑟一怔,抬起手想要去擦眼泪,可是手指却在离眼睛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既然想哭,那就哭吧,何必要擦眼泪呢?
把这段时间的不容易都哭干净了,她便能重新振作起来,继续鼓足力气寻找出山的路。
她一定要出去,她现在不单单是萧瑟瑟,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如果、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围、已经死去,那她就是豁出全力,也要把袭杀他们的主使者给揪出来,然后做忘言生前在做和想做的事,一个人带着孩子堂堂正正的活下去,直到生命走到尽头,再去那个世界和他相会!
这一夜,萧瑟瑟是在纷杂的思绪中入睡的。
梦里,她看见了玉忘言,看见了何欢何惧,看见了赵访烟,还看见了表姐。
表姐还是那一袭单薄的白衣,纤尘不染,缥缈的身影像是薄雾孤山、雨打莲荷。她轻悠悠的漂在离萧瑟瑟很近的地方,可浑身上下透出的疏离,又仿佛远在天涯。
“表姐……”萧瑟瑟在梦里,无声的呢喃。
她看见,表姐蒙面的白纱上,绣着的那几朵血梨花,红的逼人。渐渐的,仿佛湿了,沿着面纱流了下来。那是血,红色的血。
萧瑟瑟心中一骇,想要尖叫,可是梦魇令她发不出声音。
她看见,表姐的手缓缓的抬起来,漂亮的手在抬起的过程中,竟然变成了一只白骨手。表姐用这只白骨手,撩开自己的面纱,露出了一张……
“啊!”萧瑟瑟猛然惊呼,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耳畔,划过乐曲的声音,三三两两的,清澈而神秘。
是磬的声音!
又是磬!
她一怔,然后飞快的朝着山洞口看去。这一次,她没有看见那个神秘人影,但是却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磬的声音很快消失了,直到此刻,萧瑟瑟才有时间,平复自己梦魇后的心情。
真的太可怕了。
她印象里缥缈而漠然的表姐,在她的梦魇里,竟然像是个尸骨化作的妖鬼。
她怎么会无端的做这种梦?
脑仁也有些疼了,萧瑟瑟揉了揉脑仁,再回思着梦里的场景,便觉得有些记不清了,只剩下一些断片的画面,很慑人。尤其是表姐最后揭开面纱,露出的那张脸,简直、简直……
等等!
萧瑟瑟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这一世能够借尸还魂,潜意识里就觉得冥冥之中有看不见的线在为她指引道路,就算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可此刻,萧瑟瑟硬是突发奇想,觉得这古怪的梦,是在给她指路,帮她走出这片山林。
表姐面纱下的那张脸,她看见了,竟然是个黑洞,所以将她惊醒。
黑洞、黑洞……萧瑟瑟再度突发奇想,扭头看向山洞深处的那一片漆黑。
他们三人在山里走了两天了,都像是在原地绕路。似乎是出了这个山洞后,不管怎么走,在天黑的前夕都会再度回到这里。
这是个死循环。
那么,如果他们不再出山洞,而是往山洞里面走呢?会不会反倒能另辟蹊径、走出这个深渊?
萧瑟瑟觉得,有必要大胆的试一试。
这会儿萧致远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问道:“姐姐,你是睡不着吗?”
萧瑟瑟还未答,就听张逸凡说道:“她做恶梦了,这是被惊醒的。”
萧瑟瑟诧异的看着张逸凡,怎么,原来自己从梦魇中惊醒的时候,逸凡就知道了?
张逸凡道:“我被吵醒了,看没出事,就没和你说话。”
“嗯,我确实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怪梦而已。”萧瑟瑟如是道,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张逸凡和萧致远,问他们两个愿不愿意随自己往洞穴的深处去。
萧瑟瑟的这个提议很大胆,萧致远看那黑黢黢的一片,难免害怕,“姐姐,那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逸凡兄也说了,尽量不要往里边走。”
张逸凡看了萧致远一眼,站起身来,冷声笑道:“往里走呗!总比一直在外头绕路强!”
“逸凡兄……”萧致远没想到,张逸凡赞同的这么干脆。明明前天晚上是他说了,这种山洞深处可能是迷宫,可能有毒蛇蝙蝠,进去了存活的概率不高。
张逸凡道:“我还不想在这破地方养老,只要能出去,走什么路都行。山里的洞生的奇妙,也没准就出去了。”
“可是……”
“致远。”萧瑟瑟知道他害怕,抚着萧致远的手,柔声道:“姐姐的这个提议,不是没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萧致远问。
萧瑟瑟答:“这山洞深处一直有一阵凉风刮进来,说明还有别的通风口。而且,致远,你仔细听,是不是能听到流水的声音?水能在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