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倾寒依旧没反应,只是眼底映出的昏光更加的冷了。
萧恪仍笑着,心想玉倾寒总也要考虑考虑这些话,却无端的觉得身后那几个人的视线落在他背上,很扎人。
萧恪回头狠狠看了眼萧醉,再转脸看向玉倾寒的时候,被他满脸的青寒弄得心里一虚,蓦然竟觉得,这六殿下的目光极具杀伤力,竟然不输给瑾王。
“萧大人都说完了?”玉倾寒冷冷问。
萧恪心里又虚了三分,堆笑道:“六殿下,老臣也是为您着想,想要倾塘城萧氏的势力,助您一臂之力。”
玉倾寒面如冰霜,丹凤眼稍稍眯着,里面冷的无一丝温度。他盯着萧恪看,把萧恪看得从里到外都开始发虚了,忽然就以疾风般的速度出手,按住萧恪的胳膊,反手一个小擒拿,把萧恪按在了地上。
萧恪惊呼:“六、六殿下!”
萧醉连忙把君曜稳稳的放在荣嫔怀里,走向玉倾寒,说道:“我爹年纪大了,还请六殿下手下留情。”
玉倾寒丝毫没有减小力道的意思,抬眼看了萧醉,眼中映着她清丽的脸孔,瞳底漾出些心疼来,“你以前在萧府过下人的日子,全都是拜他所赐。”
萧醉淡淡道:“那都已经过去了,他毕竟是我爹。”
“你太善良。”玉倾寒低吟,有些不认同,语调分明疼惜的很。
萧恪听出了不对劲,再一想,猛然一个冷颤,问道:“萧醉,君曜是谁的孩子!”
萧醉不答,反而劝道:“萧府上下百余条人命,都在你手中握着。交出相印,换你的母亲妻儿活命,比孤注一掷要明智许多。”
“不肖女,你!”萧恪开口要骂,音节刚出口,肩膀又被玉倾寒狠狠的按了下,出口的音节也变成了惨叫。
玉倾寒冷声道:“我从来没有争夺皇位的想法,也不会受你的挑拨。你赌二哥已经赌输了,趁着还有保全家族的余地赶紧认罪收手。要是再赌下去,塘城萧氏就是第二个湖阳赵氏,几百年基业消散的只剩尘土。”
这番话说下来,中气十足,萧恪越听越震惊。他不能置信道:“六殿下,你的病……”
“我从来就没有病。”玉倾寒道:“从前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跟二哥决裂了,就没这个必要了。”
“六殿下,你……”萧恪还想再利诱,“你就真的甘心继续当个出身低微的殿下?就这么看着你的哪个兄弟踩在你头上?”
玉倾寒露出了厌恶的神色,如果不是看在萧醉的份上,他真想直接杀了萧恪。
“萧大人,你没必要再说了。萧醉想救萧府的人,我也看不得你继续作怪。说,相印藏在什么地方!”
“六殿下……”
“说实话。”玉倾寒一字字道:“信不信我真能杀了你给萧醉报仇。”
这下子萧恪彻底绝望了,塘城萧氏,他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塘城萧氏,都已经成为大尧第一望族了,结果、结果竟在旦夕之间全都成了空。
塘城萧氏怎么能败在他的手里?他要如何去面对萧家的列祖列宗!
他苦苦经营多年的塘城萧氏啊,为什么,为什么……
“萧大人,你说不说。”玉倾寒手中的力道还在加剧。
萧恪疼的表情扭曲,万般不甘的吼道:“相印、相印被我藏在萧府后山最高的那棵槐树下面了!”
“很好。”玉倾寒稍稍松开萧恪,对殿外喊道:“来人!去萧府知会老太君,到萧大人所说之处取得相印,拿来交换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