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瑟摇摇头,无力言语。郭佳怡的话意是要帮她挡下妃妾们的骚扰,却也将她隔离开,成了位高无权的闲妃。
“既然王妃没有异议,那妾身就执行了。”郭佳怡走近萧瑟瑟,低声说:“妾身知道王妃心中难过,但这都是王爷的一番苦心,望王妃理解。”
“嗯,我知道。你带着她们下去吧,我累了。”
“请王妃好好休息,保重玉体,妾身等告退。”
她们走了,屋里清净了。可萧瑟瑟却觉得心田喧嚣一片,百感交集。
绿意不明就里,跺脚骂道:“她们怎么这么讨厌!一而再再而三!这次闭门思过,三天后要是那个郭侧妃压不住她们怎么办?”
“绿意,等雨停了,替我送何惧出府。我累了,先休息。”
“啊?小姐不要我服侍吗?”
“不必,你代我照顾何惧。”萧瑟瑟道:“何惧,我不太舒服,先休息了,之后两天再联系你。”
何惧点头。
“山宗,你也忙你的,再去太子府的事我还要和你好好商量。”
“明白。”山宗拱手。
萧瑟瑟憔悴,无心再熬夜,早早休息了。
何惧怕吵到萧瑟瑟,也没找山宗的麻烦,打算忍两日再说。最后雨停了,由绿意送何惧出府,山宗则去找玉忘言。
夜晚的后湖,静谧,略显荒凉。
灵堂里烛火一缕,暗光笼罩烟灰色的蜀锦,将玉忘言沉重的侧颜修饰得有些模糊。
这两个晚上,他不是在书房办公,就是在陪锦瑟。
回避了萧瑟瑟,是害怕自己会更加魔怔。
可是,就在刚才,有婢女来书房告诉他萧瑟瑟失德的事,他本可以让郭佳怡全权处理,却仍是不由自主的过去,亲眼见萧瑟瑟化解局面才安心。
聪明如她,要对付那些女人很容易,但他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心,怕她吃亏?
她是萧瑟瑟,不是锦瑟,不是他爱的人!
灵堂外传来些动静,玉忘言从蒲团上起身,关好门,来到了外面的枫林。
山宗正在这里等他。
“王爷,我来汇报今晚的行程。”
“嗯。”
在玉忘言的首肯下,山宗全都讲了出来。
玉倾扬,又是玉倾扬。
玉忘言眼底煞气起伏。
“王爷,还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说说。”山宗道:“绿意姑娘的女红并不好,反倒是王妃的女红……方才她给我缝衣服时王爷也看见了。”
玉忘言道:“你想说,她出嫁日带来的锦瑟图,是她自己绣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山宗道:“恕我多嘴,王妃的刺绣手法是湘绣,毫不逊色于当年的何夫人和……锦侧妃。”
玉忘言一记厉色扫来。
山宗轻笑:“实话实说罢了。”
是,湘绣,虫笛。
玉忘言也早就觉得,萧瑟瑟太过神秘,何况这两样东西又都和锦瑟有关。
但是,若像何欢说的那样,萧瑟瑟就是锦瑟……
可笑!
不过是一点巧合罢了!
他怎么又产生这种无稽的联想!
愤怒的感觉再次狂涌,玉忘言冷道:“类似的话,以后不得再说第二次。”
“为什么?”山宗问。
“不为什么。”玉忘言冷厉对答。
山宗免不得叹道:“好可怜的王妃,心情差得直接去睡觉了,怕是还觉得王爷故意夺她的权,就此冷落她。”
不是冷落。
玉忘言的心声告诉他,他根本不忍心伤害萧瑟瑟,只是害怕会因为思念锦瑟而荒唐的爱上萧瑟瑟。
所以,他回避她,而让郭佳怡去接手她的事务。
至少这样,她能好好休息,不会再被内宅琐事缠身劳神。
“王爷昨夜都没睡,今夜还是休息吧。”山宗劝说。
玉忘言沉然道:“夜里太冷清,本王陪着锦瑟。”
山宗拱手,心里多少替玉忘言难过。
没过两日,市井街巷里流言滚滚。
百姓们议论着忽然变聪明的瑾王妃,智慧美貌都羡煞众人。
可奇怪的是,明明在宫宴那晚瑾王拼劲为她求情,可为什么次日她就失宠了?
瑾王妃失宠,侧妃独揽大权,流言夹杂着各种猜疑,都被绿意打听来送进萧瑟瑟耳中。
萧瑟瑟浅笑:“让他们说去吧,我们过我们的。”
“可是小姐,绿意真替你冤枉!你对王爷好,王爷为什么还把你架空了?”
“不,不是架空。”萧瑟瑟喃喃:“我已经想明白他的用意了。”
“有什么用意吗?”
萧瑟瑟说:“他是不想我操劳。”
绿意一怔,愤愤道:“小姐这说了等于没说!”
这会儿庞苓来探望萧瑟瑟,听见绿意的骂声,放声笑道:“王妃,你这丫鬟可比我家里那个有个性多了,瞧说话声音都这么大,我在外头都听得清楚。”
绿意忙福身,“庞侧妃见笑了,绿意去上茶。”
“贫嘴,快去吧。”萧瑟瑟笑笑,起身相迎,“庞姐姐练剑回来了?请坐。”
庞苓也不客气,越女剑往桌上一拍就坐了,坐下就说:“你这几天还过得习惯不?怎么样,失宠的滋味不好受吧,我都已经尝这滋味几个月了。”
萧瑟瑟笑说:“庞姐姐是壮志难酬,有些憋慌,与我心境定是不同。”
“王妃什么心境?”庞苓盯着萧瑟瑟上看下看,恍然大悟,“噢——我懂了!你是喜欢王爷。”
“庞姐姐说的是。”
庞苓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