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之后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好在老三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只自嘲一笑,道:“了不起,我有什么了不起?”
他红着眼道:“我要是真的了不起。我就该帮你赎身。”
“不。”雀舌颤声道。
她已经发现了老三和其他客人的不同之处了。
那些客人都只会变着法子哄她在牀上摆出那些呕人的姿势,却没有一个人敢挡在她身前,为她出手伤人,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赎身!
她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感觉或者是感动。或者是爱情。她总归是动了感情。
一个女人动了感情之后,便会陷入自卑,就会觉得自己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而雀舌本来就是一个很自卑的人。她现在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她摇着头,身体打着摆子,流泪道:“不要给我赎身,我这身子已经脏了,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你走,你走。”
老三没有走,一个男人在面对一个真情流露的女人时往往很难抽身离开。
他不仅没有走,反而一把将雀舌拥进了怀里。
“你不脏!你很好。”
他用力抱着她,语气坚定。
白公子的手下和楼里的小厮已从楼下冲了上来。
被手下扶起的白公子看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眼神凶狠,一脸狞笑。
“好啊!爷就让你们做一对死鸳鸯!把他们都捆起来!”
老三的兄弟们正挤在人群里看热闹,他们对敢打白公子的人既佩服又好奇,但当他们看到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老三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颤抖的厉害。
“快!快去找老大!”
“老大在哪里?”
“不知道,你叫兄弟们都去找!我在这里看着,快去!”
乞丐们耳语了一番,然后几个乞丐一脸焦急地转身飞快地挤出了人群。
阿彻不在红街。
阿彻在哪里?
阿彻坐在山顶上。
山顶上的风很大,很冷。和红街里的软玉温香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他为什么不和兄弟们一起去红街,反而要坐在这里吹风?
他的身边有一个小土堆,小土堆旁有一个坑。坑里有一个罐子。
罐子里难道是酒吗?难道他是想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吗?
罐子里当然不是酒,如果是酒的话,阿彻现在就不会这么清醒,也就不会这么痛苦。
那罐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哥。”
阿彻轻声唤道。
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一个人,他是在叫谁呢?
他赫然是在对这罐子说话。
原来这罐子里装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他哥哥的骨灰。
阿彻动作轻柔地打开了罐子的塞子。慢慢地将自己握在手心里的金豆子放了进去。
“哥。”阿彻轻声道:“哥,我们现在很有钱了,以后绝不会再受苦了,你也不用去偷人银子了。”
“哥,我今天看见一个好像你的人。”
“哥,我一切都好,你还好吧?”
罐子自然不会回答他。
一阵风又刮了过来,阿彻忙将手里的塞子塞回去,又推着旁边的土填坑。
他这些年,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把他哥哥带在身边,绝对不会让哥哥孤零零地葬在某个异乡。
阿彻将手枕在脑后,慢慢地倒了下去,躺在他哥哥“身边”。
他喜欢看星星,听说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也许他哥哥现在就是其中一颗。
他哥哥已经死很久了。
他哥哥本来不会死的。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阿彻抬手遮住了眼睛。
要不是他生了重病,哥哥就不会去偷人的银子,也就不会被人杀死,最后连脸皮都被人残忍剥下!
阿彻用力抽了抽鼻子,呜咽出声,哭声压抑绝望。
良久,他终于站了起来。
他用力地闭着眼睛,似乎这样就能让眼泪停止似的。
他睁开眼,,最后转身离去。
紧紧贴在如意桥桥洞里的黑衣人已经等了很久了,或许他要等的人今晚不会回来。
他皱了皱眉,身体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就好似落叶一般。
他大步走出桥洞,却正好撞见了一个沿着河堤慢慢走过来的人,是一个乞丐。
只一眼,他就认出来,这是他要找的那个乞丐。
因为这个乞丐很特别。
一般来说,乞丐的腰板是绝对不会挺得这么直的。
阿彻也已经看见了他。虽然他一身黑衣,但他的眼神却很锋利。
阿彻站住了脚,没有再走近。
他不会武功,却已察觉出了来者不善。
“阁下是什么人?”他微笑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你今天骗来了一袋金豆子?”
阿彻恍然大悟,“是他让你来拿回去的么?”
黑衣人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老老实实地拿出来。”
阿彻却道:“那他有没有叫你要我的命?”
黑衣人冷漠地摇了摇头。
阿彻长舒了口气,道:“那就好。”
“好什么?”黑衣人冷声道。
阿彻笑着摊了摊手,“你回去告诉他,我把金豆子全花光了。”
黑衣人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阿彻笑道:“你不会的,他没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