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女子书院,因律法一门最为繁荣发达,也被称作是律法书院,两年多的时间,魏云清在外回忆撰写的教材时不时送回来给她们,她们看得是如饥似渴,法律素养直线上升,单说理论,刑部大理寺那些官员都比不过她们,毕竟那些官员平日里还要处理公事和应酬同僚上司,哪像她们一样,只要专心研究理论就好。
因魏云清不在上京,也不好动作,如今她回了,便准备将实践一事提上日程。考虑到各位官员的心理接受度,她把注意打到了陪她出巡的刑部和大理寺官员身上,在外面她总叫他们跟她带出去学过律法的宫人们讨论争辩,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她此刻再叫一批人过去作为顾问实习,想来他们的接受度会比留在上京的那些官员高一些。
忙着公事,魏云清就没那么容易瞎想了,除了每日议事跟杨奕见上一面,平日里杨奕不会来找她,她也觉得无所谓。
她这儿是无所谓,杨奕就烦恼了。他只想让她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他而已,可没想跟她如此生分,这叫什么事?可见她最近一直忙着,他也没辙,直到这一天,他看到了一份奏折,面上顿时笑开了花。
第二日议事时,经过杨奕提点的毛一荣耿直的对魏云清道:“娘娘,国本不固,大梁不宁……”
毛一荣吧啦吧啦引经据典说了许多,魏云清努力跟上他的节奏,等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才明白他想说什么。
最后毛一荣说的是:“请娘娘为我大梁着想,早日为我大梁诞下皇子!”
魏云清:“……”
毛一荣转身,拿出一叠奏折放到魏云清面前的桌上,恳切地说:“娘娘,这都是诸位大臣恳求您早日剩下皇子的奏折啊!”
魏云清嘴角微抽,这些朝臣还真是为国家操碎了心啊!
她下意识地看了杨奕一眼,他正垂着头看着一本奏折,似乎并未听到毛一荣的话,也对此并不感兴趣的模样。魏云清正想收回视线,却发现他嘴角小幅度地勾了勾,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的模样,但她知道自己没看错。这小子……还跟她玩这套!
她收回视线,这边除了毛一荣,其他几位辅臣也义正辞严恳切地说起了没继承人是多么多么可怕的事,那模样仿佛是在说,她最好第二日就能生一个儿子出来。
众位阁臣们也是没办法,后宫现在就皇后一个了,不让她生让谁生?
魏云清一直沉默,后来实在是沉默不下去了,只得出声敷衍道:“诸位大人说的,本宫都知道了。”
内阁众臣们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还很高兴。
杨奕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早乐开了花。可魏云清正烦恼着将来怕是要被他们烦死了,也没注意到他。
当夜,魏云清洗漱完正准备睡觉,外头有人禀告皇上来了。
她只得又披上件衣服,出去迎他,没想到杨奕动作快,在她出去前就走到了她的寝宫内。他衣袍的底部晃动不小,面容却很淡定。
“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魏云清今天累了一天,实在有些困了,也没跟杨奕客气,就差打呵欠赶人了。
杨奕望着眼前不施粉黛,长发披肩又清丽脱俗的魏云清,喉结滚动了几下,心脏砰砰跳得飞快,强作镇定地走上前来,装作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口中道:“毛一荣说得对,我们也该为大梁想想,生一个太子稳固国本。”
魏云清困着,一时不察被他带到了床上,一听他这话就愣了。
杨奕往四下里一扫,留在寝室内伺候的两个宫女便战战兢兢地准备退出去,魏云清这才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手莫名道:“他说的对不对关我何事?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吗?”
杨奕一愣:“你之前不是说‘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我又没说我会生。”魏云清拢紧外衣,面容严肃,“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杨奕的心情瞬间低到谷底。
他僵持了会儿,出声道:“可是儿子迟早要生的啊……”
魏云清差点被气笑了,他故意指使毛一荣说那些话当她不知道?还想拿大梁的未来压她占她便宜,真是……手段是比以前高明了,可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你爱跟谁生跟谁生去,快出去,我要睡了。”魏云清明目张胆地赶他。
杨奕迟疑着起身,走两步又回头看她:“皇后……云……云清……可我只想跟你生儿子。”
魏云清:“……”
终于说出了口,杨奕似乎也放开了,走回来低头看着她,表情认真:“我已把后宫的女人都遣散了,现在我只有你一个,且我发誓将来也只会有你一个。我会做个好皇帝,当个男子汉,你让我做的,我都会做到。”
他又牵起魏云清的手,紧紧握住:“能不能别再把我当孩子看,能不能把我当个男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