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无论怎么样,跟一个坏人清白的大淫贼称兄道弟,嬉笑怒骂,喝酒逢迎,这已经是一种不耻行为。说的好听,是为了救人机智百变,说得不好听,那是厚颜无耻,全无气节!哪里比得上苏师弟想杀就杀,就算贼人当面求饶也坚决不放过的威风霸气?”
看着底下苏辰在刀光霍霍之间,脚下纹丝不动,长剑都没出鞘,只是随手点拨,就把那自己应付无能的刀浪化解开去。
令狐冲心中念头百转,只觉如冷水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田伯光手中长刀越挥越快,到最后再看不出刀的形状,只见到一团青影呼啸来去,在苏辰的身周洒下一层冷光。
把两人交战三尺之处结成一个弧形光罩。
他越打越酣畅淋漓,只觉得生平没有哪一次使刀有如此重的压迫力。
就算是少年时分随师父练刀,或者是那一次在大漠风沙之中练就狂风刀法,面对那天地伟力,也没有这时的心灵沉重。
刀法愈使愈快,田伯光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从第一式“狂风乍起”使到第十八招“风卷残云”,刀法已经使了一个轮回。
可面前的对手却施施然站在原地,甚至连手中长剑都没有拨将出来。
田伯光恍惚中觉得面前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高山,一堵巨崖,无论自己怎用力使劲,都无法损伤分毫。
他再也忍不住心头压抑的躁意,大声狂呼一声,收刀急退开去。
连退了七八步,尤自压不下心头惊惧。
一股杀机逼了过来,直凉入心。
他头上汗水滚滚而下,一道白汽如云一般在身上腾腾而起。
在这一瞬间,众人却发现本来豪气干云的cǎi_huā贼,此时已经有了一种走入末路的凄凉。
没来由的看上去老了几岁,这是精气神受到挫败了。
“不错,这十八招刀法之中有着一丝天地风沙的影子,你也算是一个练刀奇才了,再让你练个十年八年,很可能会摸到刀意的门槛。不过,你恐怕见不到那一天了。”
苏辰声音冷漠如冰。
他接十八刀自然不是为了拖时间,而是为了让芯片记载下来,凡是每一门有着特色的武功,他都会忍不住会收集起来,事后慢慢琢磨。
这能让自己的武学底蕴极为丰厚,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你攻我十八刀,也接我一剑吧,只要这一剑你能不死,我今天就放过你。”
苏辰长剑缓缓出鞘,此时云散风歇,天边夕阳橙红光芒照射下来,映照他的脸上,似乎有着无穷光辉。
田伯光心里又生起一丝希望,心道:“如果一直打下去,恐怕我是真的很难胜过他,而且万里独行的轻功,如今也起不到作用,对方的身法更强,但只接区区一剑,却大有可为。”
“只要我不心存硬拼,避实击虚,采取游斗法门,我就不信了,连一剑也接不下来。”
田伯光察觉到了生机,心生希望,又重新振作起来。
粗长的眉毛一掀,朗声问道:“苏神医,江湖传闻你一言九鼎,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虽然想要杀你,为那些无辜女子讨个公道,但也不会拿话虚言哄骗。何况,你有几次能杀我华山大师兄,却手下留情,我也多多少少承你几分人情,这一次我就只出一剑,一剑杀不死你,我掉头就走。”
众人听得这话一阵惋惜,又看了窗口的令狐冲一眼,让令狐冲直感觉全身不自在,心乱如麻。
正在围观众人各怀心思,心想这次很可能让田伯光逃过一劫的时候,苏辰又说话了。
“刚刚看了你的黄沙万里狂风十八刀,来而不往非礼,也请你品鉴我这‘无双’一剑。此剑经过多次修改,如今只得一刺,我称它为‘将军夜引弓’,看好了。”
苏辰也不管田伯光怎么想,他手中长剑斜斜撇在身侧,气息变得悠远,目光淡若高天之云……
似见非见,似想非想。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众人一头雾水。
唐朝卢伦《塞下曲》这个时代的稍通文墨的人都知道,明白这是形容飞将军李广的神射。
但苏辰的剑法跟这射箭之法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能知道,李广其实并没有这么厉害,只不过是诗人神化了而已。
一只普通羽箭深深射入山石突起之处,这是什么弓?箭不会断吗?
田伯光也是神情一楞,没想通这是什么剑法,直觉对面的苏三又在玩心理战术。
“先前一步步逼得我斗志大损,出手无功,心疲力竭,这时定是想用言语攻势先行动手,让我失去抵抗决心,引颈受戮。”
田伯光凝神应变,见到一阵风吹过,对面的苏辰衣衫似乎被风吹起,夕阳照耀青色衣袍,铺上一层淡淡的流光。
他的心灵深处突然涌起一股寒意,眼前亮起了一道雪白剑光。
那剑光一闪就到了眼前,一点寒星在眼前越来越大,直接充斥整个视野,刺人眼目,而苏辰的人影却已不见。
田伯光看准来剑,身形一动,心里冷笑一声:“这种速度还杀不死我!”
他手中刀随心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挑出一刀,刀势如游鱼出水,灵动异常。
“嗡……”
破玉单刀裂风扫过,只感觉那简简单单的一刺却似有着无穷暗涌。
自己这一刀,并没有扫到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