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不安中,唐堂看到小柴,犹如看见救星,似乎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底气。
小柴第一次见自家少爷对自己这么热情,觉得一定是楼东家刚刚跟少爷说了什么,才让少爷心情这么好。
想到楼东家,小柴边扶着唐堂往回走,边道:“少爷,刚刚楼东家让我带话,他说您还一次都没去那山上祭拜过,有人等了你十年。”
唐堂一听,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血色再次褪去,艰难道:“我知道了,此话不必对旁人提起。”
“是,少爷。”小柴听话的点头,不安的挠挠头,“少爷,您要祭拜谁,是小柴忘了提醒您了吗,不如您说说,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忘记。”
“这个你不用管,楼东家误会了而已。”唐堂捏紧了拳头,心中思绪翻滚,决定回家好好想想。他的人生,出现了大变故,他到底该何去何从。
***
距离上次见到唐堂,已经过去三天,这几日罗成仁依然出门闲逛,再没看到那鬼祟的身影。
少了人紧迫跟踪,罗成仁带着小易几乎把整个南城都玩了一遍。
这日回来却看到楼卫风正好送唐堂出门,看情况,相谈甚欢。
楼卫风看见罗成仁,偷偷对罗成仁眨了眨眼,把唐堂推倒罗成仁跟前:“大哥,唐兄是来找你的,你回来的正巧,我就不奉陪了。”
不等罗成仁推拒,楼卫风已经溜得没影。
罗成仁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阴魂不散的唐堂开口:“你跟我来,去我院子,我们谈谈。”
唐堂也收敛了在楼卫风面前的笑脸,低着头默不作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府后院的亭子内,罗成仁大摇大摆的坐下,对唐堂招呼:“你也坐。”
唐堂一个口令一个行动,乖乖坐下,看着罗成仁欲言又止。
罗成仁最厌恶墨迹,冷然道:“有事你就说,这没旁人。”
唐堂咬了咬唇,抓着袖口的两手因为捏的太紧,被捏得雪白一片,打着颤开口:“昨日,我梦见了楼兄说的那座山,那个坟。我守在坟前痛哭,后来我也死了。这个梦,和楼兄之前说的梦境似乎有关联,我是想向楼兄请教,那个梦,会应验吗?是否可信?”
罗成仁没想到唐堂演戏还敢演到自己面前来。这家伙这是在试探自己对梦的在意程度,同时也是在表明唐堂对梦中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处于弱势,是来放松自己的警惕的。
这的确是个聪明人,顺着自己上次的玩笑话,把前世之事当成梦境来推脱,和以往他的表现,大相径庭,难怪楼卫宁那人一直被唐堂的表象蒙骗。
罗成仁饶有兴趣的把唐堂上下打量了一遍,反问:“有没应验,你我心中有数。至于是否可信,还是前面那句,你心中有数!”
“楼兄一定是误会了什么,那个梦断断续续,在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只知道一醒来,就非常想见楼兄,只有在楼兄身边,我才能安心。”
唐堂试探性的往前一步,想要抓罗成仁的袖子,似乎是在寻找依靠。罗成仁脸色登时拉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唐堂对罗成仁的眼睛非常害怕,他很难从这双眼睛里找到当初的深情,每每细究,感受到的只有厌恶和排斥。
这是不是说明,卫宁已经不在乎他。但是他还是想搏一搏,猛的扑过去,流着泪哭道:“卫宁,我真的好怕,怕会死!”
罗成仁屁股都没挪,抬起一脚就把扑过来的人踹倒,站起身低头俯视万分狼狈的家伙:“既然怕死,就别来我面前晃荡,要是我把那噩梦当真,你觉得我会不会亲手取了你的性命!”
唐堂从来没见过这样冷血无情的楼卫宁,对方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厉鬼,似乎真的想要他的命。
害怕到极点,唐堂一狠心,咬牙站起,跨上亭边的围栏,扭头望着罗成仁,含着泪凝视他:“卫宁,你要因为一个噩梦就不信我吗?现在跟梦境有哪一点相似。如果你是记恨梦中被我害死,好,我现在赔你一命。”
说罢,作势就要往池塘里跳。罗成仁也不拦他,就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看。见唐堂犹犹豫豫,催促到:“你倒是跳啊。”
唐堂心中又气又怒,更多的是对楼卫宁的绝望。他没想到他两世爱上楼家兄弟,这两兄弟每个都盼着他死!
“卫宁,你别后悔,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唐堂一咬牙真的从亭子上跳了下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阿仁,没事吗?’詹卓易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还当做看戏坐在一边瞧热闹,这下担忧起罗成仁的任务了。
罗成仁站起来,看着水中挣扎的身影,眼中冰冷一片:‘他不过是在赌,赌楼卫宁不敢让他死在这。’
‘这人这么狡猾?看着对楼卫宁痴心一片,愿意抵命,原来是设计好的吗!’
詹卓易以前灵魂不全,对人类的阴谋诡计从来没任何感觉,如今灵魂完整,第一次觉得人心恐怖。
‘真真假假,本就难辨。唐堂对楼卫宁最了解,知道楼卫宁即使一时恨他,只要他愿意当着楼卫宁的面去死,楼卫宁必然被感动。就算不感动,也会再次踏入他的柔情陷阱。只可惜,现在楼卫宁已经不在。’
大约是在唐堂挣扎了一会,喝了不少冰水,罗成仁才慢悠悠的对水里的人冷笑:“别演戏了,这淹不死人。”
看对方拍水的姿势,就知道这人肯定会游泳,也没真呛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