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阮清霜的亲事就定下来了,毕竟她的年纪也不小了,不出半年她就该出门子去了。
攀上了瞿家这门亲事,杨氏深深觉得自己长了脸,走路都是带风的,除了变着法儿地给女儿收拾嫁妆,四处炫耀,得了空便又有闲心把刘家那亲事拿出来膈应三房了。
如今阮清漓和阮清涟都许了人家,阮清沅又差几日才及笄,算来算去只剩阮清漪了,于是万姨娘肚痛发作的次数就更多了,恨不得****拉着阮镛在她床头。
好在有魏氏派去的人盯着,万姨娘敢指着崔氏作,却不能拿魏氏的人怎么样,阮镛也知道她是没事找事,去看她的次数就也少了。
阮清沅正在和崔氏看及笄那日要穿的衣裳,那边来人报万姨娘肚子又痛了。
“痛就痛吧,她不是****要痛么,能痛出个什么新鲜来不成!”崔氏怒道,她这几日已经受够万姨娘频繁的骚扰了,好不容易两个姑娘出嫁,她正觉得心头有些喜悦,谁知道这女人这么下作,天天变着法儿来膈应自己。
阮清沅眼珠一转:“母亲,不如我去看看万姨娘吧,您这么放着不管她,一会儿她去父亲面上又有话说了。”
崔氏叹口气:“那你去吧,也不用和她多费唇舌,你的身份……”
“我知道,”阮清沅笑笑:“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说罢着人挑了两味补药,往万姨娘那里去了。
万姨娘脸色红润地躺在榻上,看见阮清沅过来了,也不行礼,只道:“七姑娘见谅了,如今妾身身子重,就不方便起来了。”
她都还未显怀呢,换了旁人,早瞧不惯她这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样子了。
阮清沅今儿却很有修养,“自然的。姨娘可别动了,伤着肚子里头我弟弟可就不好了。”
她说到了“弟弟”,万姨娘也不由翘起了唇角。
“先前是我太莽撞,和姨娘说的几句话太不中听了。希望姨娘没往心里去才是。”
万姨娘这下是真闹不清她要干什么了,只好说:“妾身自然不敢。”
“这是母亲特意差人选的补药,姨娘可记得喝啊。”
万姨娘瞧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只轻飘飘说了一句:“烦请七姑娘代我多谢夫人的好意了。”
阮清沅自顾自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样子。万姨娘心里打着鼓一样七上八下的,猜测这里头有几分崔氏的意思。
“姨娘,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不觉得再这么折腾下去,有些得不偿失么。”
万姨娘浑身一凛,“七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姨娘也不用装糊涂。”阮清沅轻笑,“大伯娘和你说了什么,竟会让你觉得大房比我们还靠得住?”
万姨娘也不怕她知道,杨氏怎么会看得上她区区一个奴仆出身的姨娘,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不得不拼这一把。
她的清漪,已经没有一个得力的母亲了,又怎么能再嫁一个这样的婆家……
万姨娘轻轻抚了抚肚子,等到孩子生出来,她也无所谓要和崔氏争什么,她要的,也不过是两个孩子一生无忧罢了。
“姨娘,我母亲这些年来待你们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兔死狗烹,你和大伯娘站了一条线。又能有多长久?莫说她的手没那么长,就是她愿不愿意来管你还是两说,如今二姐姐许了瞿家,她更是春风得意。整个三房都不在她眼中了,何况是你。”
万姨娘咬牙,杨氏怎么样她也管不着,当时她也只是向自己透露了崔氏属意把清漪许给刘家的事来,她又如何真的想靠着杨氏,她也不傻。人家妯娌斗法,她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姨娘,也就是抵罪的时候能拉出去抗一抗,别的还有什么用处。
可是,她不比从前的柳姨娘,深得阮镛宠爱,她没有钱,也没有人,她凭什么给自己的孩子挣前程呢?因此哪怕知道杨氏的歪心思,她也只能跟着顺势作为罢了。
“姨娘,我也体谅你的心思,哪个做娘的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可是,你为六姐姐想,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过?”
万姨娘愣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清沅扯扯嘴角,“你肚子里的情况,大伯娘早知道了吧?我来猜猜,她是怎么和你说的,若是个哥儿,便能帮着你们母子和母亲打擂台?”
万姨娘沉默,她没有猜错。
“姨娘,你也太糊涂。”阮清沅感叹:“我母亲这些年纪了,她早已不抱希望再能生子,若你真的生下儿子,我们这些女儿都是要出嫁的,日后父亲母亲,祖父留下的,整个三房的东西,不都是他的吗?”
万姨娘道:“七姑娘没生过孩子,永远不懂做娘的心情……”
阮清沅挥手打断她,“我如何不懂?但凡人都存了那一点子私心的,你怕的是母亲把孩子接到身边抚养,即便日后以嫡子待遇长大,却与你这个生母是再无瓜葛了。”
阮清沅叹息:“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两全其美的事呢……”
即便崔氏性子好,可是也不可能一边养着别人的孩子,一边还放任他去亲近自己的生母,就怕养出个白眼狼。而杨氏,大约也是捏住了万姨娘这人性里的这弱点。
万姨娘从前觉得阮清漪说阮清沅厉害,多少有点夸大其词的意思在里头,今日听她一番话,却也知道了,这姑娘的心智是远在其他姐妹之上的。
阮清沅也不再与她废话,直入主题:“姨娘,有些事你要仔细想想,父亲现在膝下无子,姐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