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妹妹都等着她拿主意。阮清霈觉得心里烦闷,抬头对杨氏说:“如今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桩事母亲就当不知道,由着唐家姑娘胡来,这亲事也就此作罢吧,就是他们与表亲结不成亲家,我看也算了,这样两面三刀的媳妇母亲敢要?”
“怎么可能就这样便宜他们!”一听要作罢,杨氏怒道,她这一辈子从来就不是这样好欺负的人。
阮清霈一笑,“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她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
“姐姐究竟要如何做?”清霜问阮清霈。
“怎么做,”阮清霈冷笑,“唐姑娘最怕的,不就是这件事情闹出来么,那我们索性就把事情闹大。”
女儿家的名声,可比性命还重要。
“如何闹大?”杨氏问她。
“唐姑娘何日启程去外祖家?”阮清霈不答反问。
“大约三四日后。”
“那就够了,”阮清霈点头,“你去寻个由头请她来,什么办法你想,总之想办法让她能在我们府上过一夜,到时候,自然有戏看。”
清霜点点头,这样的办法很多,天公不作美,或者马车坏了,总是难以预计的。她有些犹疑:“可是……她会不会不来?”
“不会,”阮清霈很笃定,“你把春丫看管起来,一旦她的丫头接不到消息,心里自然急,生怕熹哥儿捏着她的把柄。她不敢不来。”
“还是你有办法。”杨氏看着大女儿,觉得她在身边,仿佛就有了主心骨。
“不过母亲可想明白了?闹开之后,你就是不愿意,也得接受这个儿媳妇了。”
杨氏咬着牙,“呸!整天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做作姿态,还以为唐家家教多么好,原来也不过是个没脸没皮的。等她进门来,看我怎么好好收拾她,非得为熹哥儿出口气不可。”
“母亲,”阮清霜有些不愿意,“也别做的太绝了,到底我今后……唐家总是对我们有助益的。”
“我们手里捏着这东西,还有那丫头,她敢多说什么。”杨氏哼道。
阮清霈有些无奈,这些事,还是等人进门后再说吧。
******
两天后,阮清霜就邀了唐音过府,李家姐妹照例跟着,方柔今日也来了,留过晚饭后清霜便要请唐音住下。
唐音家教森严,自然是不肯的,没想到方柔却反而劝她,还要留下来一起陪她,李家两姐妹便见缝插针地也要留下。
阮清霜有些担心,阮清霈却说这样更好,人越多,眼睛越多,闹得才能越大。
阮清沅也跟着姑娘们一起在临烟驻围炉说话,清霜今日兴致很高,说说笑笑的一直没有歇息的意思。
唐音身上有些不舒服,便想去躺躺。她被清霜暂时安排在临烟驻的西厢。
李蓉怡说着:“我陪表姐过去吧。”
李蓉芳见状也要跟过去,却被清霜一把拉着手,说:“妹妹别去打扰你表姐了,你姐姐稍后就过来,今日外头月色好,陪我走走吧。”
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好走的?李蓉芳觉得她很奇怪,却没有拒绝。
“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往沅妹妹那里去吧,前几日在她那瞧着一幅画挺别致的。”方柔站起身说。
清霜笑着对她说:“什么画不能白日见,这会儿咱们几个一道赏月去,岂不妙哉?”
清沅和方柔互相递了个眼神,起身出屋。
“这一处,晚上的景色很别致,白日里也见不到的,几位妹妹,快看看。”阮清霜领着她们三个在花园里转圈。
丫头们正提着羊角等走在前边。
李蓉芳兴致缺缺,心里暗自嘀咕,伸手不见五指,能赏什么,这园子又不大,来来回回都不知看过几趟了。只是她见方柔没表达什么意见,也不敢开口。
论出身,方柔是这些女孩子中的头一份。
“我母亲院子里的花草才好看,还有蜀葵,只是如今还没开花,等一开花呀,紫粉红白的,真是漂亮。不过石竹倒还开着的……”
“罢了吧。”方柔一把拉住她,“还要走这些路,咱们就在这里瞧瞧也不错。”
清霜一笑,“也不很远……”
这里离垂花门很近,通往前院的主道上来来往往的仆从,穿堂里还亮起了灯。
“这是怎么了?”李蓉芳说着。
清霜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清沅制止她,“二姐姐,不好吧,这会子亮灯,怕是前院里有事,咱们几个姑娘家,怕是不方便……”
“这是我们自家,前院住的也是我们两个哥哥,有什么不方便的,何况,两位妹妹都是熟稔的,怕什么。”说罢就抬腿往灯火处走。
三个女孩子只能跟上她。
阮府后院里的卡子墙在一排倒座房的南侧,卡子墙中间是垂花门,卡子墙与倒座之间种些花木,有两间房子,白日会有看门的婆子在这里休憩。
杨氏和阮清霈已经到了,老太太身边的富嬷嬷听到了消息过来,二房里一向是不管这些的,因此看不见魏氏的人手,这会儿好些丫头婆子都聚在这。
看见四个姑娘过来,下人们立刻让出道来。
阮清霜走在第一个,过来就问:“这是怎么了?”
“小孩子家,管这么多干什么,”阮清霈说着,看了身后一串姑娘,又道:“还带着几个妹妹胡闹,你也太没分寸了。”
“姐姐,我也是关心家里,闹得这样大,发生了什么事?”
杨氏这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