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11点。
“叮咚——”
“叮咚————”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杨灿直起身打了一个哈欠,慢条斯理地走进浴室漱口水,然后睡眼惺忪地走去打开门:“谁呀!”
“啊!”她捂住额头,抬眼看清头顶那张黑脸,立马想把门关上,就当没有见到门外有人。
陈毅一只大手狠狠按住她头顶,旋身闪进屋内,再顺手带上门:“哟,起早啊,我就是来看看你。”
杨灿双手合十,悄悄绕到他身后,准备偷偷跑进书房收拾整理整理,不料突然被人拎住衣领。
她双眼睁大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一脸“大侠饶命”的表情。
陈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仔细打量杨灿那张油乎乎的脸还有几根翘得老高的刘海:“昨晚几点睡的?”
“4点!呃……不不不不……我说10……嗯……10、10点”杨灿含含糊糊地嘟囔。
“4点?”
“嗯,对4点……不不不……十点。一、零、十、十点!”她一只手做1,一只手比划0,以确保没有说错。
陈毅兴趣盎然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比划,微笑地说:“你晚上都穿这一身睡觉吗?”
“啊?什么?”杨灿揉揉眼睛,低头一看,前一天晚上回来画图,画到深夜,衬衫和牛仔裤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趴在长桌上睡着了,当即立正:“报告长官,我知道错了!”
“错什么了?”她永远把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一样,他可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睡前要换睡衣!”
陈毅扬扬自己的右手,伸出两根手指。
杨灿赶忙再次捂住额头,大声说到:“不能通宵熬夜!”然后眨巴着眼看着他。
“别让我操心,这是谁说的?”
杨灿把脸偏向一旁:“你说的呗。”
陈毅大叫:“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身体不好,不能熬夜不能熬夜不能熬夜,要是我周末不来看你,你早晚有一天猝死在家里!”
“啊!”果然还是免不了一个暴栗。
“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好的——”杨灿抓起沙发上的浴巾,噔噔噔冲进浴室。几张稿纸凌乱的散落在书房门口,陈毅皱眉,走到书房,推开门,一张长桌上布满了这样的稿纸。
“是设计的戏服?”他拿起一张,自言自语。
看来是一直不够满意,一直在重新尝试啊。这家伙整晚都在弄这个?学习要是有这个劲,估计早就踩在桌上用成绩单耀武扬威地打班主任脸了吧,“这家伙,哈哈哈。”
到杨灿洗完澡,穿上春季版的奶牛睡衣走出来时,陈毅已经准备好简单的饭菜了。
他冲她招招手,她也不客气,大模大样地走过去坐下,开吃。
熟悉的口味,杨灿满足地笑起来,陈毅很无语,吃个饭乐成这样?
小时候父母不在家时,他也是这样照看着她。
“你画的那些是什么?”陈毅随意问到。
“银江区有个话剧团让我帮他们设计的服装。”杨灿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到,又做出一副特别高冷的样子。
果然,陈毅露出惊讶的表情,这让她特别得意。
他只知道她从小学钢琴,弹得不错,可不知道她还会设计。
杨灿骄傲地点点头:“你没有听错。他们委托我帮忙设计。”
“那个话剧什么时候表演?”陈毅好奇地问到。
“下个月。”杨灿的神情很认真很专业,“到时候一定是最好的效果。”
“嗯,好。什么地方?到时候我也去看看。”陈毅微笑。
“不行!你要好好学习!你是没时间去的。”杨灿把筷子一放,严肃地说。
陈毅有些错愕,这家伙一般自己感到特别得意地东西都会巴不得早点在我面前卖弄一番的,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不缺那点时间。”陈毅不依不饶。
“这个……这个表演时间是在上课时间,好学生不能翘课。”杨灿说得很笃定。
陈毅将信将疑,若无其事地往嘴里送了一口饭,一边嚼一边含糊大声地说:“我也不缺那几堂课。”
杨灿假装没听见,埋头大口吃饭,结果被噎住了。
陈毅哈哈大笑,起身给她拍背送水。
下午的时光流淌得轻柔且缓慢。
陈毅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书房里不断漂荡出富有色彩的琴声。
她面含浅笑,灵巧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起舞,奏出让人欢欣地乐曲。
他将书放在胸口,枕着手臂,出神地望着书房那道木制的门。
从小到大,无数次听见她弹奏这么美妙的琴声,她永远都是那么欢欣鼓舞,似乎什么压力都感受不到,又似乎是什么心事都深藏在澄澈的双眼里。
以后,每个周末都来陪她吧。我会看好她。
周一,早上课间。
张张硕手里的日语书哗的一声掉地上,嘴张得老大,惊愕地看着贴在窗上的那张脸。
“hello,我来看你了。”马杰深情地说,弄得张硕立马一个冷战。
杨灿摘下耳机,好奇地看过来:“咦?他是谁?”
“我不认识。”张硕正色道。
窗外的人显然没有听见他的话,仍然一往情深地望向这边。
“他怎么笑得那么恶心。”杨灿咬牙露出反感的表情,“张硕,我赌20块他就是在看你。”
忽然,杨灿脸色一黑。
那张脸旁边多出了一张脸,同样是贴在窗